太陽不知何時已經(jīng)落山了,天邊火紅火紅的,如同鮮血渲染出來的恐怖油畫。
光線漸漸暗沉了下來,頭頂飛過來幾只黑漆漆的烏鴉,在土匪們頭上來回盤旋,偶爾發(fā)出幾聲尖銳刺耳的鳴叫聲,瞬間讓在場所有人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驚恐的抬頭望去。
還有人揮舞著大刀驅趕那些烏鴉。可那些烏鴉根本不害怕,始終不高不低的盤旋在幾人的上空。
現(xiàn)場的氣氛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
土匪頭子心里慌得一批,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jié)裢噶耍旨c的布料松松垮垮地粘在身上,黏膩的難受。
就在這時,一陣山風掠過,吹起他的褲腳獵獵作響。一股冷風從領子灌進粗布麻衣中,他下意識打了個冷顫,只覺渾身到底冷得嚇人。
那雙碩大的牛眼咕嚕嚕轉了轉,大步上前,來到灌木叢后,一把扯下莫子卿口里的破布,眼睛瞪得像銅鈴,惡狠狠地將莫子卿從地上拎小雞一般拎起來,舉到自己面前,問,
“剛剛那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說,若是膽敢有半分隱瞞,老子立馬讓你腦袋分家。”
說話時,幾十斤重的大刀已經(jīng)架在了莫子卿細細的脖頸上,刀刃鋒利,莫子卿感覺一陣刺痛,應該是皮肉被劃破了。
嚇得她瞬間呆若木雞。
“我……咳咳,”
莫子卿脖頸被衣領勒得喘不過來氣。土匪頭子見此,好心地松了力道,但熊掌一般的大手依舊死死抓緊莫子卿的領口,面色不善地瞪著她。
仿佛她敢說錯一句話,就會立馬擰斷她纖細的脖頸一般。
“你們被江漫雪那賤人騙了。”
說到這里,莫子卿眼底閃爍著瘋狂的亮光,她忍不住哈哈哈大笑,“你知道剛剛的人是誰嗎?你知道你們放的那女人是誰嗎?哈哈哈,你們完了,你們死定了。”
一個土匪氣急,上前一巴掌扇在莫子卿的側臉上,蒲扇般的大掌掌心粗糲,刮得莫子卿臉頰生疼,腦袋更是一陣耳鳴。
舊傷疊新傷,疼得莫子卿快要死掉。瞬間,嘴角就溢出了一抹鮮血。
可她并未在意,反而無比暢快。
”這個世上,敢動他的人的,你們還是頭一個,還敢戲耍他,這一次別說你們的小命,就是祖宗十八代,都要被挖出來挫骨揚灰了,哈哈哈……”
她知道自己快死了,但奇怪的是,到了這一刻,她反而看開了。
不就是死嗎?
江漫雪以為頂著她的名頭逃生,就可以萬事大吉了嗎?她錯了,這樣做,只會讓慕辭變成忘恩負義之人,這會成為插進他心口的一根刺,永遠也無法釋懷。
而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江漫雪和這群土匪,要么給她陪葬,要么生不如死。
只要一想到江漫雪這輩子也不會得到慕辭的愛了,她內(nèi)心就無比暢快。她得不到的東西,江漫雪也沒有得到,所以,她還不算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