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葉凡的語氣十分肯定,“不但有,而且還不少。只是以前路不通,山又深,沒人敢往里走。就算采到了,也運不出去。現(xiàn)在,不一樣了。”
這當(dāng)然不是他這幾天發(fā)現(xiàn)的,而是他前世的記憶。他清楚地記得,幾年后,一個南方的藥材商偶然來到這里,發(fā)現(xiàn)了這片天麻寶庫,靠著它發(fā)了大財。而黑山屯的村民,卻因為不識貨,把那些價值千金的寶貝,當(dāng)成普通的山藥,幾毛錢一斤就賣了。
這一世,他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重演。
陳教授是識貨的人,他激動得雙手都有些顫抖:“小葉,這……這要是真的,那咱們黑山屯,可就真的挖到金礦了!”
“金礦,也得有工具才能挖。”葉凡掐滅了煙頭,“采藥需要人手和技術(shù),這個我們可以慢慢組織培訓(xùn)。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是,我們有路,卻沒有車。”
一句話,又把剛剛?cè)计鸬南M瑵采狭艘慌枥渌?/p>
一輛解放卡車,在八十年代初,那是個天文數(shù)字。新的要一兩萬,舊的也得大幾千。黑山屯的啟動資金已經(jīng)花得七七八八,剩下的錢,連個車轱轆都買不起。
陳教授的眉頭,又緊緊地鎖了起來。
宴席散去,錢大海喝得酩酊大醉,被秘書小王攙扶著,深一腳淺一腳地往車上走。路過葉凡身邊時,他打著酒嗝,含糊不清地拍著葉凡的肩膀。
“葉……葉先生……你……你放心……以后……以后這路……我包了!保養(yǎng)……維護……都……都算我的……”
葉凡笑著扶住他,把他塞進了車?yán)铮€細(xì)心地幫他關(guān)上了車門。
“錢局長,慢走。以后,少不了還要麻煩您。”
伏爾加轎車冒著一股黑煙,倉皇地逃離了黑山屯。
趙衛(wèi)國湊了過來,看著遠(yuǎn)去的車燈,往地上啐了一口:“看他那熊樣!葉小子,你今天也太便宜他了,就該把他灌死在這兒!”
葉凡笑了笑,沒說話。
便宜他?怎么可能。
這條路,只是拴住錢大海的第一根鏈子。他葉凡織的這張網(wǎng),才剛剛開始收緊。
“衛(wèi)國叔。”
“咋了?”
“明天,你帶上李老四他們幾個,去一趟縣里。”
“去縣里干啥?找那胖子算賬?”趙衛(wèi)國頓時來了精神。
“不。”葉凡看著趙衛(wèi)國,笑容變得有些高深莫測,“去縣廢品收購站。”
“廢品站?”趙衛(wèi)國徹底懵了,“去那地方干啥?撿破爛啊?”
“對,就是去撿破爛。”葉凡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夜色,看到了一個別人看不到的獵物,“我要你們,把廢品站里,所有報廢的汽車零件,尤其是解放卡車的零件,不管好壞,能買的,都給我買回來。越多越好。”
“買那堆廢鐵干啥?咱又沒車。”趙衛(wèi)國撓著頭,滿心不解。
葉凡拍了拍他的肩膀,悠悠地說:“現(xiàn)在是沒有。不過,很快就有了。”
他轉(zhuǎn)過身,看著那條在月光下靜靜流淌的柏油路,心里已經(jīng)有了全盤的計劃。
車,他要。
而且,他要讓別人,心甘情愿,甚至,是八抬大轎地給他送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