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幾秒,才機械地打開門進屋,連鞋都忘了換。
屋里沒開燈,有點暗。
他摘下警帽,捏在手里,心里堵得慌,焦躁地在客廳里來回走。
派出所工作這些年,那種傷他見太多了。
陳諾猛地停住腳步,一股火氣直往腦門上沖。
他抓起茶幾上的水杯灌了一大口,冰涼的水滑過喉嚨,卻壓不住心里的煩躁。
林玫朵是律師啊,她那么聰明、那么漂亮……
陳諾突然想起第一次見到林玫朵的那天。
飄著小雨的清晨,空氣濕漉漉的。
陳諾剛熬了個通宵大夜班,感覺魂兒都被抽走了,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
他站在“蜜語”蛋糕店的玻璃門前,狼狽地甩甩頭發上的雨水。
櫥窗里金燦燦的杏仁可頌飄著黃油香,空蕩蕩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嚕作響。
昨晚忙著處理兩個醉鬼打架,除了值班室那兩杯速溶咖啡,他啥也沒吃。
“陳警官,早啊!”系著碎花圍裙的蜜姐從操作間探出頭,手上沾著面粉,“看你臉色,又熬通宵啦?剛出爐的鹽面包,外脆里軟,來一個?”
“行,來一個,再加個杏仁可頌。”陳諾抓起一個還有點溫乎的鹽面包就塞進嘴里。
一邊嚼,一邊伸手去掏褲兜,手指在空口袋里僵住了。
冷汗“唰”地冒出來。
昨晚處理完警情,他記得自己把手機插在值班室充電器上來著。
難道是太困,忘了拔了?
“抱、抱歉,蜜姐……”陳諾看著手里只剩半個的面包,尷尬的耳朵發燙,嗓子發干,“我……手機好像落值班室了。”
排在后面的幾個顧客投來不耐煩的目光,小聲嘀咕起來。
“哎喲,多大點事!”蜜姐不在意地擺擺手,“今天這份姐請!上個月要不是你調解我家那口子和樓上漏水那家,差點打起來……”
“不行不行!這不合規矩!”陳諾急得直搓后脖子,“蜜姐,你可不能讓我犯錯誤啊!”
他一個社區民警,哪能白拿群眾的東西。
就在這時,一縷清洌冷香混著濕氣鉆入鼻腔。
“我幫他付。”
清冷的女聲在身后響起。
陳諾耳根一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