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周野猛地撓了撓頭,恨不得把那些糟心的畫面從腦子里硬生生摳出去。
突然,一段夢境碎片浮現(xiàn)在腦海。
不是囚籠般逼仄的出租屋,而是窗明幾凈的公寓,林玫朵穿著白色浴袍,發(fā)梢還帶著水汽……他想不起自己說什么,只記得她主動依偎過來……微顫的眼睫掃過他下頜,柔軟的指尖在他脊背游走……
“操!”周野低罵一聲,猛地從鐵床上彈坐起來。
他掀開薄被,臉色黑得能滴出墨。
“他娘的!沒出息的東西!”他對著那“罪魁禍首”咬牙切齒,“給老子消停點!”
周野一把抓過床頭柜上喝剩的半瓶礦泉水,擰開瓶蓋,仰頭狠狠灌了幾大口。
冰冷的液體粗暴都沖刷過喉管,嗆得他一陣猛咳,非但沒能澆滅亂竄的邪火,反而潑了油似的燒得更旺了。
難不成,那女人給他下了什么蠱!
“他娘的!沒完沒了了!”周野低吼一聲,將空塑料瓶狠狠甩在地上。
瓶子“哐當(dāng)”彈跳了一下,滾到了墻角。
他穿著粗氣,赤腳踩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大步?jīng)_向浴室。
銹跡斑斑的花灑噴出刺骨冷水。
他站在水下反復(fù)搓洗,恨不得把昨夜殘留的氣息和那該死的夢境一起沖進腳下的地漏。
冷水沖刷了好一陣,他才伸手抹了把臉,重重地呼出一口濁氣。
扯過掛在旁邊的舊毛巾,胡亂地擦著頭發(fā)和上身的水珠。
毛巾摩擦過鎖骨下方時,突然帶來一陣異樣的刺痛感。
周野動作一頓,皺眉低頭看去。
一小片暗紅色的痕跡,曖昧地印在皮膚上,位置刁鉆。
“什么鬼?”他低罵一聲,伸出拇指在那痕跡上狠狠蹭了幾下。
皮膚被搓得發(fā)紅發(fā)燙,但那抹暗紅卻依舊清晰刺眼。
他煩躁地移開目光,隨手把毛巾搭回歪斜的掛桿上。
轉(zhuǎn)身拿起漱口杯接水,又抄起牙刷,擠上牙膏,塞進嘴里左右刷動。
視線總?cè)滩蛔⊥i骨下方瞟。
“操!今年的蚊子都他媽成精了?咬這么狠?”他含著泡沫,含混不清地罵了一句。
他漱干凈嘴里的泡沫,又瞥了一眼鏡中那礙眼的紅痕,把杯子撂回洗手臺。
——
窗外剛透點亮,屋里飄著一股說不清的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