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穎以其為名士,“惜而不責”,非常寬容。
崔曠是參軍,博陵人,曾力勸司馬穎發動蕩陰之戰,甚得信任。
比起主公,幕僚們的士氣尚可,畢竟他們沒有性命之憂,甚至可以轉仕他府,總能有官做。
“顧彥先呢?”一陣寒風吹來,司馬穎打了個冷戰,轉頭問道。
“在侍奉天子。”盧志悶聲悶氣地回了一句。
司馬穎凝視著這個曾經最信任的幕僚,知道他心中有氣,良久之后,搖了搖頭,道:“要不要派他去洛陽?”
顧彥先就是顧榮,吳人。
曾仕司馬倫之子、大將軍司馬虔府,擔任長史。
司馬倫敗后,轉仕司馬冏府,任主簿。
司馬冏敗后,轉仕司馬乂府,任長史。
司馬乂敗后,轉仕司馬穎府,任丞相從事中郎。
蕩陰戰后,天子至鄴城,司馬穎派顧榮陪著,于是兼領了個侍中的職務——他和盧志一樣,既有幕職,又有官職。
最近,鄴城有人提議與司馬越講和,并將天子送還洛陽。司馬穎有些心動,打算派顧榮來辦這事。
至于為何這般,就不得不說瞬息萬變的河北戰局了。
邵勛在洛陽和上官巳、張方斗得不可開交,蕩陰獲勝后的司馬穎,也并不輕松,因為并州、幽州兵過來了。
雙方多次交鋒,鄴師敗多勝少,損失慘重。
尤其是最近在平棘的戰事,石超一下子葬送了萬余人,以至于王浚的斥候游騎都跑到鄴城附近刺探軍情了。
消息一傳出,鄴中大恐。
很多幕僚、官員逃走,因為他們聽說王浚帳下的鮮卑騎兵四處燒殺搶掠,擔心遭殃,故舉家出逃。
至于鄴城官民為何這么沒信心,主要原因還是兵少。
蕩陰之戰,鄴兵并不是沒有損失。尤其是攻打洛陽中軍的那兩天,死傷枕籍,前后損失了一萬多人。
這次在北邊被司馬騰、王浚零敲碎打,又損兵萬余。
平棘之戰后,鄴城兵馬已不足兩萬,難以應付并州、幽州兩方面的夾攻。更別說,青州方向也可能出兵了。
司馬越的黨羽,委實太多了一些。
蕩陰一戰,他從河南召集了一大堆雜兵,潰散之后,司馬騰、王浚、司馬略還虎視眈眈。如果他們再敗,司馬穎懷疑這廝還能說動許昌都督司馬虓、宛城都督司馬釋等人再行出師,簡直怎么打都打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