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幕府的一分子,他們都有光明的未來,沒有比這更讓人興奮的了。
至于王敦,則有些無所謂。
他的家世,注定了不需要迎奉天子這種虛頭巴腦的東西。
有兄長在,坐等外放就是了。無論你有什么功勞,都休想和我爭,除非東海王不需要兄長幫他妝點朝堂了。
但這又怎么可能!
沒有名士、俊彥的朝堂,還能是朝堂嗎?怕不是要被人恥笑。
所以,他穩得很,今天只是想跟過來,看看熱鬧罷了。
天子,也就那樣了。
機會來時,誰不能取而代之?
就這樣一路北行數日,很快抵達了壯麗的黃河之畔。
“停步!”信使快馬向南,大聲命令道。
“停步!等鼓聲響起再行。”信使特意放慢了馬速,沿途吩咐道。
王敦冷哼了一聲。
這個邵勛,難道把這么多官員公卿當兵卒來治了么?
你好大的臉。
有心繼續走,但前面的車馬已經停下,王敦只能罵罵咧咧地下了車,打算看看怎么回事。
糜晃、邵勛、王衍三人登上了渡口旁邊的一個高坡。
入目所見,大河兩岸一片蕭瑟,人跡全無。
曾經興盛無比的渡口,可能有陣日子沒迎來商旅了。
目力所及之處,隱隱約約出現了一個塢堡的輪廓。
秋風之中,送來了斷斷續續的鈴鐺聲,那是塢堡示警的聲音,可能把他們這一行人當成賊匪一流了吧。
官兵,有時候確實和賊匪差不多。
腳步聲傳來,胡毋輔之氣喘吁吁地登上了高坡,道:“信使來報,天子昨日在溫縣謁陵,今日啟程出發,明后天便能過河。”
“信使”自然是皇太弟的信使。
邵勛回想起了半年多前的事情。那會的司馬穎可謂意氣風發,留五萬兵戍守洛陽,自回鄴城霸府,試圖遙控朝政。
平心而論,冀州確實是諸鎮中實力最強的。
一直到唐代,河北都是全國人口最多、最富庶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