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越不以為意,繼續和王衍商量著事情:“天子已征颙為司徒,颙就征了。”
司馬颙重入長安,與其說是卷土重來,不如說是個意外。
其實他也是半推半就決定出山的,無奈梁柳太倒霉,直接被倒戈的軍士殺了。
但司馬颙也知道,這次不一樣了,他對關中已經失去了控制力,早晚敗亡。因此,在收到天子的詔書后,他立刻收拾行囊,準備來洛陽當司徒了——事實上他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河間王只有長安一座孤城而已,必然會來。”王衍舉起酒樽,笑道:“恭賀太傅。”
司馬越哈哈大笑,志得意滿得很。
已晉爵南陽王的司馬模派了心腹大將梁臣在路上等著,司馬颙這次是來不了洛陽了,他全家都會死。
之所以司馬模出手,是因為司馬越打算安排這個弟弟出鎮關中,都督秦雍梁益諸軍事,替他看好西面。
范陽王虓暴死之后,并州刺史、東嬴公司馬騰出鎮鄴城,晉爵東燕王。
至于并州的位置,他本來沒想好給誰。
但新征辟的左長史劉輿甚得他的欣賞,軍國之務,悉以委之——是的,徐州時期的大紅人、記室參軍孫惠失寵了,現在劉輿是越府諸僚佐之中最當受寵信的。
劉輿趁機進言,為其弟劉琨討得了并州刺史的職位。
說實話,并州沒多少人愿意去,最后司馬越同意了。
他的這一系列安排,在王衍等人的大力配合下,都得到了通過。
這讓司馬越非常高興,曾經的彷徨一掃而空,大權在握的感覺又回來了。
是啊,他確實沒什么敵人了。
司馬颙將死。
并州、冀州、雍州也各安排了自己人。
曾經讓他輾轉反側的刺頭邵勛被趕出了洛陽。
朝廷中樞之內,還有何人能反對他?
沒了,一個都沒了!
除了那個傻乎乎的天子,沒人能壓在他頭上。
司馬越把玩著白玉杯,尋思著要不要送那個傻子去見先帝。最近一段時日,皇太弟熾時常來訪,態度恭謹,看起來更好控制一些。
但今上么,誰都可以利用。
自己能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