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想去?”
“諸事繁雜,須臾不得離開。”
“那不就是不想去了?”潘滔笑了笑,道:“太傅可能要出鎮外藩了。”
邵勛心中一動,問道:“去哪?”
“自然是許昌了,避開洛陽這個是非之地。”潘滔說道。
“人言可畏啊。”邵勛故作嘆息道。
他是百思不得其解司馬越為什么要走這一步,這下全完了,又不得不離開洛陽。
或許他還存著避一陣風頭后再回來的打算,但世事變幻,又豈會事事如他意?
“許昌的位置很關鍵。”潘滔又道:“位于洛陽之東,出鎮之后,東西南北皆能呼應,還能直領豫州,不是什么壞的選擇。”
如果有選擇的話,司馬越一定會繼續留在洛陽,不去許昌。
不過事已至此,沒什么好的辦法了,以平定叛亂為由,暫時離開洛陽是最好的選擇。
況且,司馬越人在洛陽的話,對徐州的控制力度會減弱——他并不會完全信任裴盾、司馬睿二人。
在許昌建立霸府,還可以通過政治上的盟友王衍遙控朝局。
如果這也不行的話,司馬騰、劉琨、司馬模、司馬略以及司馬越直領的豫州,從四個方向包圍了洛陽,總能有點效果吧?
總之,司馬越做好了一切布置,然后便把精力放到軍事上了。
是的,“越總裁”又要上線了,親自微操河北、青州的戰事。
劉伯根被殺,王彌二度起事,連殺兩個太守,不但在青州肆虐,還攻徐州。
青州司馬略拍拍屁股走了,徐州司馬睿、王導二人拿王彌沒辦法,二州為之動蕩。
到最后,還是兗州都督、刺史茍晞派兵東行,一舉擊潰王彌,讓二度創業的王大將軍單騎走免,收拾了點殘眾后,再度蟄伏了起來。
王彌被壓下去后,汲桑又冒起了頭。
不得已之下,茍晞這個救火隊長又分兵北上,等司馬越到位后,即進軍河北,厲行鎮壓。
第三批下場的造反者們,陳敏、劉伯根、公師藩皆死,依然旋起旋滅,無法對抗晉廷的圍剿大軍。
但通過細節可以看得出來,晉廷的圍剿有點顧此失彼的感覺了,按下這頭起了那頭,疲于招架。而且,很多原本鎮壓叛亂的官軍將領成了叛賊,沒當叛賊的也成了軍閥,這進一步為晉廷敲響了喪鐘。
“太傅是真的在認真考慮讓你北上。”繞了一圈后,話題又回到了原點,只聽潘滔說道:“先去河內、汲郡,后面或者去河北,或者北上并州。劉淵也在攻城略地,朝廷大軍連連失敗,不斷退守,現在也就剩個晉陽了,十分危急。”
“并州戶口已不滿二萬戶。”庾亮在旁邊插了一句。
邵勛沉默地點了點頭。
這是司馬騰的鍋。
并州大旱、蝗災接踵而至,司馬騰不恢復生產,相反不斷亂搞,臨走之時又拉走了大量軍民,并州可以說完全癱瘓了。
二萬戶,也就十萬人罷了。即便算上隱戶,又能有多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