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熾拿著白玉酒杯,與王延相視一笑。
“在天子面前,君侯何須自謙,難道擔心無賞嗎?”王延故作豪爽地大笑。
老實說,邵勛沒找到什么笑點。
不過天子顯然想知道內情,梁皇后亦在一旁好奇地看著他,邵勛高質量男性的老毛病發作,不免有些賣弄,于是細細講了內情。
良久之后,所有人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來,就連正在演奏的女樂都時不時瞟他一眼,舞姬亦有些分心。
“單騎沖陣,奪牌而歸,復又指揮若定,大破賊軍,雖古之名將,亦不過如此。”天子感嘆一聲,端起酒杯,道:“為肥鄉破賊,滿飲此杯。”
“滿飲此杯。”眾人紛紛舉杯共飲。
邵勛這才有時間打量艙內眾人。
大部分都是見過的,甚至能一一叫出他們的名字和官職,畢竟殿中將軍不是白當的。
有些人對他舉杯示意,如尚書左仆射劉暾。
也有人對他視而不見,如尚書右仆射荀藩。
總體而言,這些保皇派們對他態度還算友善,拉攏的意圖十分明顯。
“邵卿才干若此,實乃國家之幸。”天子放下酒杯,笑道:“說吧,想要什么賞賜?”
“前功已賞,新功未建,實不敢邀賞。”邵勛說道。
天子的賞賜不是不能要,暗地里給可以,但這是公開場合,拿了就是很明顯的站隊了,他不會這么做。
司馬熾聽后,臉色不變,對王延等人笑道:“邵卿有此成就,豈能無因?守道堅固,行已端方,今見矣。”
王延、高光、劉暾等人連連稱是,言笑晏晏。
正常宴會一直持續到黃昏時分,邵勛方得機會告退。
為他開門的是殿中將軍苗愿。
“君侯而今卻是炙手可熱之人了。”苗愿有些酸溜溜的,也有些高興,畢竟是一起患難過的。
邵勛在宮城外與他多聊了會。
“過幾日,把當年一起殺張方、進討關中的老兄弟們召集起來,痛飲一番。”邵勛拉著苗愿的手,說道。
苗愿眼睛一亮,立刻笑道:“此事易耳,大伙早說要聚一聚了。”
邵勛點了點頭,又問道:“禁軍諸部而今是什么模樣?”
“太傅弄來了不少人,但爭權奪利,貪墨錢糧,操演是沒人上心了。”苗愿嘆了口氣,說道。
和自己掌握的情況差不多。
邵勛皺了皺眉,果然什么部隊丟到司馬越手里就要糟。
禁軍只有兩萬人的時候,他獨掌四分之一,嚴格整訓,定時操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