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來,笛聲悠揚。
邵勛愜意地躺到躺椅上,閉眼假寐,放松心情。
樹林外數步是一條水渠,此時流水潺潺,順著田埂上扒開的缺口,靜靜流入田中。
秋收早已結束,灰色的田野被翻耕了一遍,河水浸泡之后,泥土變得shi潤松軟。
再過些時日,麥子就要種下了,這象征著明年的希望。
邵勛特別喜歡躺在樹林邊,沐浴著陽光、秋風,看著金色的田野。
這是他放松的方式,能夠極大緩解潛意識中的焦慮。
至于深層次的原因,他也想不明白,只能歸結于“俗”。
原來我就是這么一個喜歡農事的俗人啊。
“當年綠珠是怎樣一個人?”粗糙有力的大手撫摸著宋祎嬌嫩的臉蛋,邵勛輕聲問道。
笛聲停了。
今年才十八歲的少女起身行了一禮,道:“柔媚、貞靜、嫻雅。”
旁邊傳來一聲嗤笑。
正在淺飲菊花酒的羊獻容看了一眼宋祎,道:“以色娛人之輩,也敢這般形容?”
宋祎低下頭,不敢說話。
“來一曲《梅花落》?!鄙蹌讚]了揮手,對宋祎說道。
宋祎臉一紅,坐回去后吹奏起了笛曲。
邵勛的目光從宋祎吹笛時不斷變幻的唇上收回。
這張小嘴,功力頗深啊,他實愛之。
樂嵐姬坐在旁邊一張高腳桌后,意態閑適地撫著琴,與宋祎互相配合,相得益彰。
她的目光時而落在羊獻容身上,時而又落在邵勛腰間,然后氣息就有些不穩。
傳聞后漢年間,汝南桓景隨費長房學道。
一日長房謂云:“九月九日汝家將有大災,可令家人作絳紗囊盛茱萸系臂,登高飲菊酒,當可消災?!?/p>
桓景依言為之,至夕還,家中牲畜皆暴死。
雖然只是傳說,但畢竟流傳百余年了,時人深信之,漸成風俗。
郎君腰間的茱萸囊卻不知是誰送的,反正她還沒來得及送出就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