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某些所謂的親戚、某些所謂的家將看她的眼神,她甚至都不敢仔細查賬。
“嫂嫂。”盧氏抱住裴妃,已經眼眶微shi。
裴妃臉更熱了,心中羞愧無比。
為了掩蓋某些事情,不得已嚇唬盧氏這個相對單純的女子,與她一直以來所尊奉的東西相悖,總感覺沒臉見人了。
若按照她的想法,邵勛身邊最好一個女人都沒有,但她也知道這是奢望。
亂世死人堆里殺出來的武人,又如旭日初升,不斷崛起,怎么可能呢……
他已經不被任何人束縛了。
越往后,她們這些嬌女貴婦就越要依靠人家。
風呼嘯吹來,遠方的山麓傳來了開山取石的聲音,即便在這個寒冬臘月間,亦沒有絲毫停歇。
南下營建別院莊園的人是越來越多了。
裴、邵二人吃完湯餅之后,繼續議事。
前弘農太守裴廙丟了官,邵勛本身有鍋,在與裴康計議一番后,給了他魯陽國丞之位。
此職第八品,比太守低,算是國相的副手。
老裴還提了柳安之。
柳安之帶了五百部曲私兵過來,其中三百人是裴家的,兩百人來自柳家。
外加三千余匹絹,這是裴家出的,比朝廷賞賜還多——邵勛晉爵魯陽縣公,賜絹一千八百匹、錢千貫、金銀器百件。
邵勛給了侍郎一職。
“郎中令暫缺,柳安之可領侍郎一職,五百部曲編入義從軍,問他愿不愿意。若愿,年前即可上任,不愿就回去吧。”邵勛說道。
郎中令是個非常關鍵的職位,大體有三項職責:其一是負責領地內選舉,其二是負責宿衛工作,其三是傳達教令。
其他兩項還沒什么,宿衛可是非常緊要的。
宿衛的含義,不僅僅是侍衛,那太狹隘了。
在這會,野戰部隊輪番宿衛京城、宮廷,宿衛軍就是野戰主力——洛陽中軍駐扎在城內的部分,就被稱為“宿衛七軍”或“宿衛七營”。
郎中令可安排宿衛軍駐防、傳令調動等,是非常關鍵的職務。
在邵勛的規劃中,銀槍軍、長劍軍將是未來的宿衛軍,保衛他的“首都”,義從軍、牙門軍是“外軍”,在戰略要地充當駐防軍或一線反擊力量。
所以,郎中令他不可能交給外人。
學生兵是最合適的,但他們現在資歷太淺,即便這些年已經陸陸續續有七八個人入太學掛名,有做官的資格了,但年紀太輕,不適合當六品郎中令。
所以郎中令暫缺,邵勛親自兼任這個職務。
郎中令下有八品侍郎兩員,算是副手,一個給柳安之,另外一個給陳有根。
侍郎可自辟屬吏,不過不用他們自己找人了,邵勛打算給他們塞一批河北過來的士人、豪強子弟。
從今往后,銀槍、長劍二軍的集結、駐防、調動將由事實兼任郎中令的邵勛負責,兩位侍郎帶著屬吏傳達命令、巡視諸營、清點人員及裝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