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可瞧見了,咱們這是跟著人家玄甲軍后頭吃了人家熬肉剩下的渣子咧。”
牛三更放下碗,他和旁人一般都去瞧這個說瞧見火頭拉車的獄卒去。
那獄卒得了眾人的關注,更是來了勁兒了。
他用手背胡亂抹了兩下自己個兒這喝肉湯沾了油花的嘴角,直接擺開了姿勢,“俺二姐夫他大姑家的三郎,在北門守城門咧。”
說到這兒了,沒頭沒尾的,這獄卒卻是就又閉上了嘴。
有和那獄卒相熟的,就上手拍了他的肩膀一下子,“柱子,趕緊的,還跟咱們賣上關子了?
沒瞧見大家伙兒這都等著你說呢么?”
有了捧哏的,叫柱子的獄卒這才“嘿嘿”笑著又開了口:“三郎說了,雖然玄甲軍接管了四方城門,但原本守城門的兵也沒怎么著。
人家就是給排了班兒,三郎說現如今他們跟著玄甲軍一塊兒守城門,是一天分白天黑夜兩撥人來。
他們也是跟著玄甲軍一塊兒吃飯,人家頓頓都吃肉呢。
咱們這喝得是人家燉肉剩得肉渣底子熬得湯咧。
而且,三郎還說了,值夜的人,到了早上還能得一個煮雞子,這是單給值夜的人準備的。
鬧得他說,為了這個雞子,他都想日日值夜來的。”
聽了柱子這般說,滿場的獄卒那一個個的就都有些艷羨起玄甲軍來了。
“嗐,這就能敲出來咱們建安新來的這位,是個舍得給手底下吃肉的!”
“這位”自是就指李十月了。
現如今,他們可不敢直呼李十月的名字,就是稱上一句“李將軍”那都是有些不敢的。
畢竟,他們這處監舍的外頭可還有十幾顆人頭還等著處理呢。
屋內氣氛因為有人提及了“李十月”而有些低迷起來,突然的,牛三更這個沉悶寡言的人開口說了一句:“俺不懂這些,俺就知道,這位來了后,咱們才吃上白面蒸餅,喝上了里頭放了姜的肉湯!”
牛三更這話一出,柱子就接上了茬。
“可不是么?
那火頭說了,珍惜這般的好日子吧,誰知道這白面蒸餅還能吃上幾日?”
話說到這兒了,眾人也就成群的散了。
收拾了自己個兒的碗,牛三更就要起身去拾掇外頭那些人頭,他這還沒走出監舍的門,就被牢頭叫住了。
“噯,三更!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