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走沒多久,瓊枝進來道:“姑娘,書舟過來領賞錢了。”
蘇照棠剛剛拿起的刻刀又放下,“給他,多給三成。”
上輩子劉、趙兩個嬤嬤因著簽的是活契,不好被隨意發賣,又沒暴露與她暗中的關聯,最終只是被葉可晴趕了出去,另尋別家做活。
書舟卻是死契,又是個傻的。
他竟直接跑到陸洲白面前求情,想要讓陸洲白放她離開陸家。
陸洲白豈能容許身邊之人,還對自己厭惡的發妻留有忠心。
沒過多久,書舟就在那年冬天意外淹死在她院外的池塘里,手里還死死抱著一卷棉被。
這些恩情,蘇照棠都記著。
所幸今生日子還長,她有的是時間彌補虧欠。
……
接下來兩日,陸家宅內被袁氏鬧得怨氣沖天,卻因劉嬤嬤的安撫,無人鬧到明面上。
葉可晴一向嫌棄陸家庖廚做的飯菜,一日三餐都是叫黃嬤嬤去外面買來,亦是沒察覺到家中吃食變差。
碧珠倒是提了一嘴,可葉可晴又怎會關心下人吃得如何,聽過便忘,自然也不會跟陸洲白說。
書舟又是個特別聽話的,蘇照棠讓他別告訴郎君,他真就一個字也不提。
如此種種下來,陸洲白每日早出晚歸,竟沒聽到一絲風聲,只當棠兒答應母親,又開始重新掌家了。
直到高大人登門這日。
陸洲白早就聽聞高淮遞了拜帖,休沐那日就將登門,但等真看到高府的馬車停在門前,還是喜出望外。
“高公!”
他快步迎上馬車,臉上帶著恭維,微笑道:“高公,您可算是來了,思衡已在此恭候多時了。”
高淮一身便服下車,抬頭便看到陸洲白那張被圣上欽點的“清華無雙”的俊臉。
他還記得去年第一次見陸洲白,雖說對方身上帶著文人那股子假清高,但勉強還算順眼。
可如今看著,這位探花出身的清流新貴,言行舉止間,怎么透出幾分世俗油膩?
真是白瞎了這張好臉。
高淮暗自腹誹,卻未表現出來,笑呵呵地應道:
“陸大人客氣了,你這表字思衡,是你老師取的?”
“正是他老人家所取。”
陸洲白似不欲在老師的話題上多言,很快轉移話題:
“聽聞您要過來,棠兒早已備了一桌好酒好菜,我們不如邊吃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