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她的目光迎上他,深潭般的眼底,映著他此刻緊繃而決絕的輪廓。
她什么也沒說,只是微微收緊了被他握著的手指。
那微涼而堅定的回握,無聲地傳遞著一個信息:她接下了。
這就夠了。
楚向南心中那塊壓得他喘不過氣的巨石,仿佛被這無聲的回應(yīng)撬動了一絲縫隙。
他猛地轉(zhuǎn)回頭,眼神如淬火的寒冰,掃過所有因震驚和憤怒而扭曲的臉龐,聲音冰冷刺骨,蓋過了所有的喧囂:
“就憑我是這所學(xué)校的唯一投資人!跟你們這些只等著分肉的蛀蟲,沒有半分關(guān)系!”
他的目光最后釘死在大伯臉上,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平靜。
“大伯,想要學(xué)校?可以。拿出爺爺親筆寫給你的轉(zhuǎn)讓書,或者證明你為它付出過哪怕一分一毫的證據(jù)。拿不出來,就給我閉嘴!”
“你…你……”
大伯氣得渾身發(fā)抖,臉色由青轉(zhuǎn)紫,卻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
“至于你們,”楚向南冰冷的目光掃過其他呆若木雞的親戚,“想盡孝的,留下來照顧爺爺,我按市價付護理費。想走的,門在那邊,以后楚家的事,與你們無關(guān)。再讓我聽到一句不該聽的,或者敢動學(xué)校一個指頭……”
他沒有說完,但那眼神里蘊含的森然警告,比任何話語都更有力量。
那是一種被逼到絕境后徹底撕破臉、不惜魚死網(wǎng)破的狠厲。
走廊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儀器單調(diào)的滴答聲。
剛才還氣焰囂張的楚家人,此刻如同被霜打蔫的茄子,臉色灰敗,眼神躲閃。
蕭薔站在人群邊緣,一直沉默地看著這場鬧劇,此刻眉頭微蹙,看向楚向南和夏小北的眼神復(fù)雜難辨。
楚向南不再看他們,仿佛他們只是一團污濁的空氣。
他握著夏小北的手,轉(zhuǎn)身。
夏小北安靜地走在他身側(cè),素色的身影在混亂后的死寂中,像一道沉默而堅固的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