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他低不可聞地笑了一聲,“越來越有意思了。”
沒多久,備用線路接通,刺眼的燈光“滋啦”一聲,重新將屠宰場照得慘白。
燈光之下,一片狼藉。
跑掉的“貨物”占了大半,剩下些跑不動的、被打倒的,被守衛們拿棍子往回趕,一個個臉上比之前更加灰敗。
屠夫張回來了。
他的火氣需要一個出口,而他的眼睛,第一時間就鎖定了那個從陰影里走出來的高大身影。
云景深隨手將肩上的阮宇昂扔在地上,像丟一袋垃圾。
屠夫張的目光掃過地上的人,又掃過不遠處被踹爛的鐵鎖,喉嚨里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73號,你他媽的剛才跑哪兒去了?”
云景深沒說話,只是抬眼看著他。
“我讓你守著!你給我玩忽職守?”屠夫張手里的鐵棍指向周圍,“看看這爛攤子!說!是不是你搞的鬼?”
“屠夫張,自家院子里的門沒關好,你沖著過路的人吼什么?”眼鏡蛇的聲音懶洋洋地飄過來,“剛才他可是給你抓回來一個,大伙兒都看著呢。你現在是想把功臣給辦了?”
屠夫張的臉漲成了豬肝色,一口唾沫啐在地上:“你個油頭粉面的東西,這里輪得到你插嘴?信不信老子先把你的牙全敲下來!”
他手里的鐵棍一轉,指向云景深,棍子尖幾乎要戳到云景深的鼻子:“我不管那些!今天這事,就得他擔著!來人!”
他身后那幾個拿著武器的守衛你看我,我看你,腳步有些遲疑,但還是慢慢圍了上來。
“我話還沒說完呢,”眼鏡蛇慢條斯理地走上前,正好擋在屠夫張和云景深中間,“你的人廢物,看不住東西,現在是打算找個替罪羊?”
“你他媽說誰廢物!”屠夫張暴跳如雷。
眼鏡蛇像是沒聽見,自顧自地往下說:“貨跑了,不想著怎么抓回來,反倒要先弄殘一個最有價值的?屠夫張,你這腦子……老板要是問起來,你怎么交代?就說你把唯一一個抓逃犯的人給廢了?”
“放屁!”屠夫張的唾沫星子噴得老遠,“這鬼地方,除了他,還有誰能搞出這么大動靜?你當老子是傻子?”
“所以呢?”眼鏡蛇攤開手,一臉的無所謂,顯然是想保住云景深,“就因為他能干,所以這黑鍋就得他背?這道理新鮮。”
“你少拿老板來壓我!”屠夫張被戳到了痛處,徹底失去了理智,他繞過眼鏡蛇,用鐵棍指著自己的手下,咆哮道,“都聾了?把他給我拿下!出了事我頂著!今天不把他弄死,我這屠夫張的名號就白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