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活著,還懷著他們的孩子。
這是上天最大的恩賜。
可讀到后面,他的眉頭卻又緊緊皺起。指尖輕輕摩挲著信紙邊緣,目光凝在最后一句話上。
“皇上已命使者出使梁國,卻又命你在平洲拖住段清野。此舉用意,望君思之。”
他放下信紙,走到帳內的案前,俯身觀察著地圖。平洲、梁國、鄭國,三者的位置如同一個三角形的三個頂點。
“想做什么?”顧君澤自語道,手指在地圖上輕輕點了幾下,“是想按照長公主的計劃,繞境梁國直逼鄭國后方?”
長公主當年確實有此一策——聯合梁國,從側翼包抄鄭國,使其首尾難顧。
“還是已經報了吞并鄭國的心思?”
十幾年過去了。
鄭國日益壯大,軍備充足,國力雄厚,豈是那么容易對付的。
若貿然挑起全面戰爭,兩敗俱傷的局面難以避免。
現在梁國看似是唇亡齒寒!
可到時,梁國若背信棄義,來個黃雀在后,豈有反手之力?
顧君澤將信件小心折好,放入貼身的口袋內。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朝營帳外走去。
“影青。”
正守在營帳外的影青立刻上前,躬身行禮,“世子。”
“備馬,我要去鄭軍大營。”
影青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但迅速恢復正常,“是。”
片刻后,顧君澤騎著戰馬,在幾名親信的護送下,朝著不遠處的鄭軍大營行去。
鄭軍大營外,哨兵嚴陣以待。
見到顧君澤的旗號,立即通報。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
沒多久,便有人前來迎接,引他們入營。
段清野的營帳比顧君澤的要簡樸許多。
唯一不同的,是帳內角落處有一張小幾,幾上擺放著幾件精致的物品——一方硯臺、一柄折扇、一個香囊。
這些物品看起來年代久遠,卻被保養得極好,顯然是主人的心愛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