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爵已到頂,朕思來想去,也不知該賞你什么才好。你自己說吧,想要什么,只要朕的庫里有,朕都允了。”
這話無疑是天子至高無上的恩寵。
顧君澤抬起頭,迎上趙允慈探尋的目光。
他似乎沒有絲毫意外,也沒有半分推辭,只是平靜地開口:“臣,斗膽,想向陛下討要一物?!?/p>
“說?!壁w允慈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臣想要去年西域進(jìn)貢的那匹白汗血寶馬?!?/p>
趙允慈微微一怔,隨即挑眉:“哦?那匹白馬?”
他頗為意外地打量著顧君澤,“朕記得你有一匹‘黑風(fēng)’,日行千里,乃馬中之王?!?/p>
“怎么,你的黑風(fēng)不騎了?”
顧君澤的臉上露出一絲極淡的柔和,這在他那張素來冷峻的臉上顯得尤為難得。
“回陛下,臣并非為自己討要。”他坦然道,“臣的坐騎‘黑風(fēng)’性烈,非臣不能駕馭。這匹白馬性情溫順,卻又神駿非凡,臣想……為臣的夫人討要。”
趙允慈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指著顧君澤道:“你啊你,真是個癡情種!”
“繞了這么大個圈子,原來是替你夫人來討賞的。”
他笑罷,又故作姿態(tài)地說道:“你倒是疼夫人?!?/p>
“不過,你夫人的賞賜,朕早就讓內(nèi)務(wù)府備下了,都是些女兒家喜歡的物件,難道還不夠?”
“內(nèi)務(wù)府的賞賜是陛下的恩典,臣與內(nèi)子感激不盡?!?/p>
顧君澤的神情依舊認(rèn)真,“只是內(nèi)子不好珠寶首飾,偏愛騎射。若能得此良駒,于她而言,勝過萬金?!?/p>
看著顧君澤那雙堅(jiān)定的眼眸,真是說謊話都不帶打草稿的,鎮(zhèn)國公夫人什么時候還騎馬了?
趙允慈心中不禁有些觸動。
他想起了蘇晚,想起自己也愿意將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的面前。
“罷了,罷了?!彼麛[了擺手,語氣里滿是無奈與縱容。
“朕還想著留著那匹馬自己騎,既然你為你夫人開了這個口,朕豈有不允之理?!?/p>
他站起身,重新走回御案后,揚(yáng)聲道:“去,傳朕口諭,讓御馬監(jiān)把那匹白汗血寶馬即刻送到鎮(zhèn)國公府?!?/p>
“就說是,朕賞給鎮(zhèn)國公夫人的。”
顧君澤起身,對著趙允慈深深一揖,聲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懇切。
“臣,謝陛下隆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