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體微微朝她前傾,目光銳利地鎖住她慘白的臉:“他誤殺劉勇是事實,按律,過失殺人,罪不至死,但也絕脫不了流放的懲罰。尤其是那鄒文初興許還有幾分人脈的情況下。”
每一個字都像冰冷的錐子,狠狠鑿在趙玖鳶的心上,將她渺茫的希望也徹底粉碎。
“不過……”謝塵冥話鋒一轉,“事在人為,也并非毫無轉圜的余地。想必劉勇好男風已久,你的弟弟未必是第一位受害者。”
趙玖鳶猛地抬起頭,她黯淡的雙眸里迸發出一絲微弱的光芒。
“周圍鄰居一定知道……一定知道劉勇欺辱阿冷多年!”她喃喃道,“若是有人肯出面作證……”
若是有鄰居愿意出面作證,而謝塵冥再為趙溪冷說上幾句……
她猛地跪在謝塵冥面前:“將軍!求你……”
趙玖鳶幾乎要撲過去抓住他的衣角哀求。
玄瑤一定不會允許她出府,親自為弟弟奔走,尋找證人。
而鎮國公府,她還未與親生父母相認。就算相認了,他們也未必愿意多管這幢閑事。
那么,她就只能將希望都寄托在謝塵冥身上。這事對常人來說難如登天,可對謝塵冥來說,易如反掌!
“鳶兒姑娘,是想讓本將幫你?”謝塵冥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但是,本將從不做虧本的買賣,你如今,還能給本將什么回報?”
回報?
這兩個字如同重錘,狠狠砸在趙玖鳶的心口。她與他做過數次交易,早該知道,他并不是個大發慈悲的善人。
可她已經將自己能回報給他的事都做盡了,她還有什么可以回報給他的?
“將軍……將軍還想要什么?”趙玖鳶咬著牙,聲音里帶著一絲被逼到懸崖盡頭的絕望感。
她忽然想到,說到底,謝塵冥也是個男子。
于是她試探地道:“奴婢……試婚這事……奴婢……可以繼續……”
明白了她的意思,謝塵冥喉結滾動,聲音低啞:“這倒不必。”
他坐直了身子,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說起來,本將與鎮國公……有些過往舊事。若是你成功入了鎮國公府,本將還指望你能替本將偷些情報出來。”
趙玖鳶震驚地抬眸:“你要我害自己的親生父親?”
“談不上是害,本將不過是要了解些情報。更何況,鳶兒姑娘未免入戲太深。”謝塵冥嘲諷道,“這十幾年來你未曾從鎮國公那里享受過父愛,就算是生父,你們也并無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