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玖鳶還是第一次見永寧侯,她忍不住抿了抿唇。
她一直很好奇,滿城貴女都對玄瑤退避三舍,為何偏偏沈霓淵敢直懟玄瑤,以下犯上。
直到今日見到永寧侯,她才明白,這底氣都是父親給的。永寧侯夫人亡故之后,永寧侯為了女兒不被繼母欺負,一直未曾再娶妻。
只這一點,就能看出永寧侯有多寵愛這個女兒。
玄瑤見永寧侯如此直白地質(zhì)問自己,猛地站起身來。
她指著沈霓淵道:“你養(yǎng)的好女兒,敢往本宮身上潑臟水!污蔑本宮與幕僚有染,這還不值得殺頭嗎?!”
沈霓淵冷笑一聲:“公主不也曾給臣女潑過臟水?難道公主也要殺自己的頭嗎?”
“好了好了……”鎮(zhèn)國公來到大廳中央,勉強地笑著試圖緩和氣氛,“今日是小女的洗塵宴,本是喜事一件,怎么就鬧得如此地步?”
他試圖將永寧侯拉走:“走走走,咱們老頭子別在這里掃女賓的興,去喝酒去喝酒!”
但永寧侯力氣極大,仿佛定海神針一般杵在原地,對著玄瑤嚷道:“要說污蔑,本侯聽見了,公主污蔑國公的嫡女身子不潔!還污蔑人家娘親認錯人!”
“父親,公主還不肯還人家嫡女的賣身契呢,說什么……人家曾經(jīng)是公主的試婚婢女,還說什么……可能懷了駙馬的骨肉。”沈霓淵涼涼地補了一句,“嗨,說到底,還不是見不得人家好,故意刁難一個剛剛與家人團聚的弱女子呢。”
廳內(nèi)賓客開始竊竊私語,不少人看向昭陽公主的眼神已經(jīng)帶上了懷疑。
玄瑤被這父女倆搞得騎虎難下,怒氣沖天,她的胸口劇烈地起伏著,怒聲道:“她是本宮的試婚婢女,早就已經(jīng)沒了清白!難道鎮(zhèn)國公想留一個身子不潔的嫡女?往后又有誰敢娶她?!”
“臣,未曾與鳶兒姑娘試婚。”不等鎮(zhèn)國公回答,謝塵冥忽然開口,“更何況,陛下早已下旨,取消臣與公主的婚約。”
“阿冥……”玄瑤不可置信地看向他,“你……”
她似乎沒想到謝塵冥也會拆她的臺。
眾人皆是一愣,沒想到這個一向鐵面冷血的將軍會突然出面辟謠,更沒想到兩人的婚約竟取消了!
精彩,太精彩了!
八卦的婦人們今日簡直是大豐收。
謝塵冥忽視了玄瑤震驚的眼神,接著道:“太后聽聞慕家嫡女飽受謠言困擾,特派桂嬤嬤前來。”
他身子一側(cè),一個老婦人從他身后走了出來。
她朝眾人行了一禮,緩緩道:“太后聽聞慕家尋回愛女,甚是欣慰、又恐有人從中作梗,故派老身前來相助。”
只聽桂嬤嬤道:“先前慕家大姑娘病重之時,太后便派御醫(yī)為姑娘診過脈,老奴也曾前來。那時,老奴便驗過姑娘的身子,姑娘清清白白,乃是完璧之身。”
廳內(nèi)再次嘩然。
趙玖鳶蹙眉看向謝塵冥。
她竟不知道玄瑤與他的婚約已經(jīng)取消。而且今日這一出,也并非她的計劃。
難道,是他去求了太后,讓太后插手此事,將流言斬斷?
趙玖鳶還以為,這些日子她是孤身奮戰(zhàn),竟沒想到,謝塵冥也在為她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