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心撓肺的。
反倒是裴桑枝沐浴后,換上一襲素色衣裳,輕便又柔軟,慵懶地斜倚在軟枕上,青絲半干未束,隨意垂落肩頭。
手中捧著從藏書閣新得的古籍,指尖輕捻泛黃書頁,細細品讀。
沒必要在已經篤定的事情上費心神。
拾翠一邊用素絹帕子細細絞著裴桑枝半干的頭發,一邊壓低聲音問道:“姑娘,可要奴婢派人去那邊盯著些動靜?”
她話未說盡,但主仆二人心照不宣。
盯著哪里,不言而喻。
裴桑枝纖指輕捻書頁,眼波未動半分,只淡淡道:“不必。”
“縱使結局與預期稍有偏差,亦不足為慮。”
“能應付?!?/p>
見裴桑枝如此從容,拾翠便不再多言。
好像,凡姑娘想做之事,就沒有做不成的。
燭火搖曳,夜深人靜。
裴桑枝指尖輕撫過泛黃的書頁,將古籍緩緩合攏,擱在檀木架子上。
旋即,掩唇打了個的哈欠。
“都下去歇著吧?!彼龜[了擺手,嗓音里帶著幾分倦意,“待會兒外頭熱鬧起來,再隨眾人一同去瞧也不遲?!?/p>
明靈院。
裴臨慕看著裴謹澄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裴謹澄漲紅著臉,眼神渾濁,大著舌頭催促著:“臨慕,你也喝呀,別只看著?!?/p>
裴臨慕仰頭,一飲而盡,晃了晃空蕩蕩的酒盞,裝作微醺的模樣道:“二哥你千杯不醉,有傳聞中的酒仙之風,我這點兒微末酒量,實在比不上二哥?!?/p>
孰料,裴謹澄眼下根本聽不得傳聞二字。
“什么傳聞!”
“喝,必須喝。”
邊說,邊搖搖晃晃的替裴臨慕斟滿了酒。
裴臨慕無奈,只得硬著頭皮一盞接一盞地飲下。
酒液入喉,竟比往日更為苦澀,更為辛辣,那股若有似無的熟悉滋味在唇齒間徘徊,也不知是這酒當真特別,還是他做賊心虛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