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片刻,李墨又將宋時檐的被子重新蓋好。
他不敢去看任傾雪,怕她發現他眼中那一絲絲的酸澀:“他為了讓你心安,用染料將身上的傷痕都隱藏了起來,又吃了過量的止疼藥。
那日見過你以后,他便一直發著高燒,直到今日才退。
還有那一百軍棍,我雖交代過刑部要手下留情,但就算他們下手再輕,他也是被足足打了一百下,別說是軍棍,就是被樹枝抽了一百下,皮肉也會遭不住的!”
任傾雪想起那日她見到宋時檐時,他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
或許那個時候,他就是在強撐吧!
李墨見任傾雪那般失神,心也跟著痛起來:“你放心,你的時檐哥哥已經沒事了!”
任傾雪覺得四肢百骸都被閃電擊中!
李墨為何會知曉她與時檐哥哥的關系,甚至,連她對時檐哥哥的稱呼都知道。
李墨繼續苦笑著,聲音卻無比溫柔:“你別擔心,我一直都知道你有心上人的。”
任傾雪聲音顫抖著問道:“何時?”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那日夜里!”
那日她見到李墨殺人被嚇得不輕,當天晚上就發了高燒,任傾雪只覺身邊有人,但卻不知是誰!
那夜她燒得迷迷糊糊,聽見身旁一直有人輕喚她的名字,為她更換涼了的毛巾,甚至還將她攬在懷中……
“那夜,是你!”任傾雪震驚道。
她一直以為那夜的一切都是一場夢。
她夢見時檐哥哥在她耳畔輕喚,夢見時檐哥哥將她攬在懷中安慰她不要怕,說他一定會來尋她。
她也是靠著那夜,才堅持到現在。
結果,現在李墨告訴她,那夜一切的一切,非但不是夢,竟還是李墨守在自己的身側。
李墨垂著頭,很是沮喪:“對不起,一直到現在才告訴你!”
“那夜我可有說什么嗎?”任傾雪再次試探地問道。
李墨點點頭:“你那夜一直喊著的……”他看向宋時檐繼續說道:“就是他的名字!”
任傾雪在言府在三年中,李墨的確從不曾傷害過她,甚至屢次為她向言淮景求情,眼下李墨救了時宋時檐,究竟是何用意?
她始終放不下心底的戒備,只站在一旁瞧著宋時檐神傷,遲遲不敢靠近。
“任姑娘,我還有事,大約過半個時辰回來。”李墨見任傾雪對他仍有防備,便借口還有事,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