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淮景其實舍不得現在住的那間院子,那里埋著他生母,他想她時,望向窗外,就好像母親還在世,一直不曾離開過。
軍師和趙管家勸了他好久,說新婚總得換個體面的院子,哪有在過世夫人的舊宅里拜堂的道理。
言淮景聽著有理,便應了,親手布置了現在這間院子。
院中的一切都是按宋時檐曾提過的,任傾雪喜歡的樣子弄的。
特別是院子中的花壇,別家種的都是名貴花卉,而言淮景院子中種的全是任傾雪喜歡的那株野草。
細碎的淡紫色小花隨著風搖曳,倒也美得別致。
然兒追著那只狗趕過來時,額角還掛著細汗,見著言淮景嘟嘟囔囔地說道:“將軍,我攔不住它。”
言淮景看那狗一見到任傾雪,就沖到她跟前,前爪搭在她膝頭撒嬌,任傾雪也正寵溺地摸著它的頭,便淡淡道:“無事,你退下吧。”
那狗見追它的然兒走了,樂得在地上打了個滾,沾了身草屑,又顛顛地跑回任傾雪膝邊趴下,把腦袋往她手心里蹭。
“給它起個名字吧!”言淮景溫和地道。
任傾雪想了一陣,才開口輕聲說道:“可以叫它青鸞嗎?”
言淮景一聽,樂了。
青鸞不獨去,更有攜手人,這寓意好啊。
好事啊!
如今連給狗起個名字都帶著成雙成對的意思,他心里像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下,軟乎乎的。
他彎腰撿起一顆石子,扔向遠處:“青鸞,去叼回來。”
青鸞立刻蹦起來,顛著小細腿追了過去。
不多時青鸞就叼著石子跑了回來,把石子放在言淮景手心。
言淮景又把石子扔向更遠的處,一來二去,一人一狗玩得甚是和諧。
任傾雪坐在車上靜靜看著,恍惚間,眼前的身影竟變成了宋時檐。
宋時檐穿著玄色長衫,將石頭擲出,等青鸞銜著石子回來。
他會笑著摸摸它的頭,聲音溫溫和和地夸一句“青鸞真聰明”。
玩了一陣兒,青鸞跑累了,便趴在湖邊的石頭上,四腳朝天地曬起了太陽。
言淮景本想再推著任傾雪轉幾圈,卻見她靠在車背上閉著眼,像是睡著了。
他便一聲不吭地看著她,目光在她的眉眼間纏纏繞繞,忘了移開。
其實任傾雪沒睡著,她只是在享受這片刻的安寧。
“將軍!”李墨站在院外,朝里面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