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里見過這般架勢,被嚇得連連后退,卻不知自己早已踩在散落的燭油上。
而火竄起來的剎那,任傾雪早已矮身躲在了床下。
那是她事先備好的地方,床板下被掏空了一塊,四壁涂了雄黃,能暫時隔絕熱氣,避一避火勢。
下人們很快便提著水桶沖進了屋。
剛一進屋,他們就看見一個穿著新娘服的人影被竄起的火苗燙得在屋中到處亂竄。
濃煙嗆得人睜不開眼,誰也沒看清那身嫁衣下的面容,都以為是任傾雪被困火中,紛紛朝著她潑水。
不知是誰,“嘩”的一桶水冷水劈頭澆下,正澆到了姜慕城的身上。
姜慕城身上的火苗頓時熄了大半,只剩下的一些火星還在灼燒著衣料。
火苗剛退下來些,姜慕城那一貫驕縱的性子便開始作怪。
“誰潑的,不知道看著點嗎?都潑到本小姐的臉了!”姜慕城抹了把臉上的水,趾高氣昂地質問道,仿佛忘了自己還在火海里。
府上的下人忙著救火,基本就是潑完一桶水,轉身又往外跑,去湖里再提水。
并沒有人留意到姜慕城的叫罵,就算聽到了,也顧不上回應。
——
此時正廳里,言淮景被前來祝賀的賓客拉著灌酒,喝得稍微有些醉,臉頰發燙,腳步也有些虛浮。
他與任傾雪的新婚院子離正廳稍遠了些,并未能及時發現院子里的火情。
待言淮景無意間抬頭看到那邊的濃煙時,院子里的火已經燒得很大,眼看就要將房子燒毀了。
巡防的侍衛也看見了火勢,紛紛提著水桶往那邊跑。
言淮景看見濃煙后,頓時酒便醒了大半。
他發瘋似的往院子跑去,“別出事,別出事,千萬別出事。我才剛娶到你,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他跑得太快,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穿堂過院時,他撞見提著水桶的小廝,抓著便問:“夫人呢?看見夫人沒有?”小廝只顧著喘氣,胡亂指了指火場方向。
言淮景跑到院子里時,火勢已經被下人和侍衛控制住。
他推開圍著的下人,他不顧一切地往里沖,“傾雪!”。
不料,他卻被侍衛死死攔住。
“放開我,若是傾雪受傷了,你們擔待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