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敬東低垂著頭,枯瘦的手指在秦風腫脹的手指上慢慢游移按壓,動作緩慢,讓人看著揪心。
展新月不自覺的將辮子要在嘴里,一起跟著使勁。
韓敬東指尖依舊慢慢攆動,看似力道很輕,但每碰觸秦風一下,都想鈍鋸刺入骨髓。
秦風額頭冒著汗:“韓院長,您什么時候下手事先告訴我一聲?!?/p>
韓敬東像是沒聽清,反問秦風道:“你說啥,你讓我提醒你啥?”
“我是說……”
秦風剛要再重復一遍,只見韓敬東指尖一發力,枯瘦的手指在秦風斷指上一按一擰、動作迅速敏捷、柔韌和剛猛同時發力!
“呃啊——!”秦風一個沒忍住,只覺得眼前金星亂迸發,渾身筋骨都跟一起作痛。
這里只有展新月,秦風也不怕她笑話,一聲“哎呦”接著一聲“哎呦”叫了起來。
韓敬東瞅了他一眼,笑了:“行了,別叫喚了,老虎都打了,還在乎這點疼?!?/p>
“行了,接上了,我再給你掛兩瓶滴溜,你就可以回家了。”
秦風依稀記得他上次輸液的大針頭,跟給牲口打針針頭一樣粗細。
立即道:“開點藥吧,村里人還在外面等著我一起回去。”
“吃藥好得慢?!?/p>
韓敬東低頭給秦風固定夾板,好心提醒秦風道。
只見韓敬東纏紗布時一陣手指亂飛,紗布一層又一層將夾板與手指固定在一起。
“成了?!惫潭ㄍ觏n敬東起身,秦風這才注意到,韓敬東額頭上也起了一層密汗。
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帶著一絲自豪和疲憊:“回頭我也有的吹了,打虎英雄手指頭是我接的?!?/p>
治療室一陣笑聲飄過,展新月認真的問韓敬東道:“韓院長,有什么注意事項嗎,我愛人他人馬虎,我回去好多叮囑叮囑他?!?/p>
“記得每天換一次紗布,一會兒我給他開的藥,要記得按時服用?!?/p>
展新月知道每天來換紗布不現實,立即道:“韓院長,不如你教教我吧,我們有點遠,每天都過來一趟有點不方便。”
韓敬東知道秦風是護林員,瞧著展新月面相靠譜,這才對展新月道:“好,那我教你,你學仔細,你愛人手指頭能不能長好,就全靠你了?!?/p>
秦風笑著看著他們,一個師傅認真的教,一個徒弟認真的學。
只是心里笑道,他一個維和兵有什么他不會?
何況還只是換藥這種小事。
不過瞧展新月學的這么認真,并沒有多說什么,畢竟學一點包扎的基本常識有益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