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于兄便失蹤了,憑空消失,不僅如此,好似世上不存在這樣一個人一般,考的功名也被頂替,戶籍信息直接銷毀,我當時心慌極了,以為下一個便就是我,便尋求了忠勇伯府。”
“忠勇伯府?”
他應:“嗯,我祖母曾與伯老夫人有恩,只是已隔了三代,若非迫不得已,我也不會挾恩前來,我也不敢多言,只說惹了貴人怕被報復,忠勇伯府便將我藏在莊子里,直到我順利科考,拿了功名。
“在這期間結識了玉泠,我們二人情投意合,便順勢接了親。”
此后有功名傍身,又有顯赫婚事,自是不敢再輕易動他。
于溪荷呼吸愈加緊:“你是如何確定就是寧王府做的?”
“因為那貴人便是寧王妃,且于兄消失地這般干凈,除了寧王府,我想不到別的了。”
先帝在位時寧王是詩酒王爺,后太后掌權,寧王也是不理朝政,他當真有這般大的權利?如果綁走阿兄是因為阿兄能仿人字跡,那至少。
人還活著。
她緩緩閉眼,將翻涌著的心緒壓下。
“多謝郎君告知此事,至于文章作假,確實是我告知的郎君,也請郎君看在此事的份上,替我保守身份秘密。”
屏風后的人一時沒有應聲,再開口時聲音低了低:“姑娘,此事也是我深夜來此的原因之一,文章造假,若是利用于兄的能力,我怕是無法翻身。”
利用阿兄的能力。
她皺了眉,若阿兄當真參與其中,他仿人字跡那般像,隨便尋個他人的文章,再用庒實的字跡寫下,眾人再對字跡,屆時怕是如何說不清。
她微微起身,思緒不斷流轉,試圖尋一個破局之法。
屏風后的人也微微起身:“姑娘,我不知曉您如何得知的此消息,但我想你定有高人相助,若那人可護我不為寧王府殺害,我可自此融入暗處,為你做事,說到底于兄此事也有我的緣由。”
融入暗處?
她摩擦杯盞的手微頓,她如今確實需要幫手,倘若他可以為她做事……
她看向門外:“若你自此融入暗處,怕是什么功名,什么婚事,都將不作數了,寒窗苦讀十幾載,打算就這樣放棄嗎?還有孔玉泠,你與她該有情。”
屏風后的人分外堅定,應得毫不猶豫:“姑娘,在下以為并非考取功名混跡官場才算有所作為,如今我已被盯上,此事不成還有下次,無窮盡也,不如我隱入暗處,助姑娘一同將他們拉下高位。”
這是一番振聾發聵的話語。
她心口震蕩,雙手交疊身前,行下大禮:“郎君大義。”
屏風后的人也站起身:“姑娘不必如此,在下也是為了自己,至于玉泠,我會與她分說清楚,倘若真有我們成事那一天,有于兄作證,我也可洗清污名,與她成親。”
這是他的選擇。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敲了敲門,孔玉泠推門進來:“怎的了?”
她看了屏風后的人一眼,自覺將空間留給二人。
她將門關上,因著入了夜,四周格外安靜,她不禁抬眸,上空一片漆黑,無云也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