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交鋒她被捏住軟肋,已落下乘。
她面色慘白著,抓著玉潤的手一下無力。
玉潤將人穩住,沒頭沒尾的兩句話她不曾聽懂,只知曉自家姑娘狀態當真是差極了,她不禁急切:“姑娘,要不,要不姑娘先離開于府?去謝小侯爺那也可以,別的地方也行。”
“不用。”
她撐著人起身:“事到如今,已無法脫身了。”
玉潤將人扶起,手經過脊背時一陣濕潤,姑娘竟出了一身冷汗。
她眼里仍是擔憂:“可如今瞧著,到底是姑娘自己入的局,還是主君在請君入甕。”
請君入甕。
她眼眸微動,心里逐漸有了別的思量:“是了,該是要探明他到底要做什么,為什么會留我在府里,他到底要利用我做什么。”
可該從何處探明?
還是要從孔氏入手。
可這威脅就在眼前,她已不能明來,那又該如何暗里接近孔氏?
她只有一張底牌了,身份真假可是威脅,亦可是她的籌碼,可這張牌若打出去,若輸,那便是滿盤皆輸。
“姑娘不若歇一歇,我們先回院子沐浴,好好休息一會。”
清荷苑已在眼前,珠圓已歸家,正站在院子跟前,瞧見她們后當即搖手:“姑娘!”
如此鮮活,如春日里最先長出的新芽,嫩生的,斥著生命力的。
與她截然不同,她已在這偌大的宅院,你來我往的爭斗算計,寧王府與于賦永之間,行將槁木。
好累。
她緩緩閉眼:“那便歇一歇吧。”
珠圓瞧見人狀態明顯不對,連忙上前來迎:“姑娘怎么了?”
玉潤看了周遭女使一眼,只說:“姑娘一夜未眠,今兒又忙了一天,實在是累了,你去備水,姑娘要沐浴。”
“好。”珠圓連忙去燒水。
于溪荷回到房里,躺在小榻,發絲垂落滿地,她沒有閉眼,只看著跟前一小塊地方。
阿兄,你在寧王府,可如我這般煎熬?
——
是夜,寧王府
一道黑影越過高墻,竄入府邸,而原本熄了燈的府邸,有一處緩緩起了光亮,是很不起眼的一處,蝸居在角落里,燈忽暗忽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