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儷斂著眉眼,對盛帝的話沒有任何意見,安靜地退了出去。
盛帝看著粟儷的背影,疑惑地皺起眉頭:“今日的顧君惜跟往日很不一樣。”
麗貴妃扶住盛帝,幫忙找借口地說道:“可能是太子突然離世,給太子妃的打擊太大了吧。畢竟人都要學會長大,太子離世,太子妃自然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任性。”
這話的潛臺詞,是說顧君惜現實,在沒有了沐凌夜這個自認為的靠山之后,自然就學會了乖巧聽話。
盛帝想了想,覺得麗貴妃說得有道理,就不再深究。
他跟隨著粟儷的腳步,也離開麗貴妃的宮殿,立即著人安排肅清蝶血盟余孽,以及給沐凌夜準備立衣冠冢等事宜。
盛帝也想著要盡快敲定,最好當天晚上就將沐凌夜的靈堂立起來,后日就安排下葬。
粟儷出宮時,寧含霜跟肅親王才進宮。寧含霜見到迎面走來的粟儷,才知道自己,還是晚了一步。
“母親,您來了。只是您的動作有點慢啊,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了。”粟儷對上寧含霜,眨著眼睛,露出純真無邪的笑容。
寧含霜看著粟儷的笑容,想到因為粟儷而變得處境更加艱難的顧君惜,以及沐凌夜就手癢。
可這里到底是皇宮,若是拆穿粟儷的身份,粟儷就是犯了欺君之罪,這可是殺頭之罪。
顧元柏就是因為吃定了一個母親于心不忍的心理,才會將粟儷推出來。
寧含霜閉了閉眼,朝粟儷揚起的手掌忍了忍,最后還是放下來,改為拉住粟儷的手往宮門口走去。
也因此寧含霜像是突然老了十幾歲。
手被寧含霜牽著,行走在金碧輝煌又處處透著冷血的皇宮當中,粟儷眨了眨眼,那顆冰冷的心有了融化的跡象。
而且這樣的感覺,也讓她覺得新奇,長這么大,不管是冰霜還是烈火,她都是獨自穿行,被人這般呵護著好像還是第一次。
這種感覺真叫人迷戀。
可她真的可以迷戀嗎?粟儷手指摸向自己左側臉頰上的淚痣,迷茫的雙眼立即變得清明。
出了宮門,她將自己的手從寧含霜的手中抽了出來,幾步走遠,倒退著對寧含霜道:“母親,游戲還沒有結束。父皇還要我回太子府主持太子殿下的葬禮,女兒就不陪你回寧遠侯了。”
“現在怎么辦?”目送粟儷上了太子府的馬車,肅親王神情嚴肅。
寧含霜也感覺頭痛,吐出一口積壓在心里的濁氣:“沒有辦法,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趕在葬禮結束前,將太子和惜惜找回來,這樣才有翻盤的可能!”
“可是真的能翻盤嗎?”到了這個時候,連肅親王都開始有些懷疑。畢竟顧君惜與沐凌夜消失的時間實在太久。
時間越長,就證明生還的機會越小。
那么高的懸崖掉下去,即使崖底是河流,可也有可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危險。
何況當時沐凌夜還是身受重傷的情況下摔下的懸崖。
肅親王的擔憂寧含霜何嘗不明白,可她就是不愿意往那方面向。她堅定地道:“我相信惜惜!”
一路走來,就是因為相信顧君惜,才有了今天這個局面,所以這一次寧含霜愿意再相信顧君惜還是能成功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