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夜空里未散的血光,手指悄悄按上袖中那三張封印符——他知道,刀疤男剛才那句沒說完的話,才是真正的麻煩。
夜市的路燈在遠處忽明忽暗,將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
阿橘的尾巴輕輕纏上他手腕,像在給他力量。
而蕭承煜的眼神,正隨著風里飄來的血腥氣,一點點沉了下去。
刀疤男退到窗沿的腳步突然頓住。
夜風掀起他染血的道袍,露出腰間那疊攝魂符泛著幽藍的光——方才被雷符炸得狼狽,被貓妖撕了道袍,這些羞辱像火炭般烙在他心口。
太虛觀外門大比時他憑攝魂符連贏七場,今日若連個擺攤的都制不住,回去怕是要被同門笑掉大牙。
”攝魂符,鎮魂!”他喉間溢出一聲低吼,三張符紙同時拍向掌心。
幽藍光芒順著指縫竄出,在半空凝成三張青面獠牙的鬼頭,紅瞳中泛著黏膩的黑絲,嘶嘶吐著信子直撲蕭承煜面門。
阿橘的尾巴瞬間炸成毛球,剛要撲上去,卻被蕭承煜反手按住后頸。
少年掌心的溫度透過皮毛滲進來,帶著幾分灼燙:“別動。”他盯著逼近的鬼頭,耳中系統提示音炸響——【檢測到玄門攝魂術,推薦使用封印符,注意使用時需注入契約靈氣】。
冷汗順著脊背滑進衣領。
蕭承煜想起三天前幫青丘狐妖換內丹時,系統特意提示過”封印符可鎮百邪”,當時他咬著牙換了五張,此刻正躺在袖中發燙。
他反手摸出一張,符紙邊緣的金紋刺得指尖生疼,可鬼頭的腥氣已經鉆進鼻腔,像有無數細針在扎太陽穴。
”阿橘,契約靈氣。”他咬著牙低喝。
貓妖愣了一瞬,隨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前日鎮妖樓升級到二階時解鎖的”妖魂契約”,能讓妖修將自身靈氣渡給契約者。
阿橘的尾巴纏上他手腕,青色光流順著血脈涌進蕭承煜體內,在丹田處凝成一團暖熱。
”去!”蕭承煜將封印符拍在胸口。
金光大盛的剎那,三張鬼頭同時發出尖嘯。
黑絲纏上他的意識,像要把靈魂扯成碎片,他咬得舌尖發腥,眼前閃過幼年被貓妖救時的火光,閃過阿橘縮在紙箱里發抖的模樣,閃過王嬸遞來的芝麻餅——這些畫面凝成一道墻,硬生生抵住了攝魂術的侵蝕。
”你以為我只會挨打?”蕭承煜抹去嘴角的血,從袖中抖出最后一張符紙。
封魔符的紋路在月光下流轉如活物,他屈指一彈,符紙裹著金光破空而去,正正貼在刀疤男額間。
”噗!”刀疤男像被重錘砸中胸口,踉蹌著跌回屋內,后背撞在攤位的招財貓擺件上。
封魔符的金光順著他的皮膚蔓延,將他整個人捆成個繭,連指尖都動彈不得。
他瞪大眼睛,喉間發出嗬嗬的聲響:“你你到底是誰?
太虛觀沒你這號人物!”
蕭承煜彎腰撿起地上的雷符殘片,指腹蹭過焦黑的紋路:“我是誰不重要。”他踢開腳邊的碎瓷片,陰影里的眼睛泛著冷光,”重要的是,下次再來招惹鎮妖樓,記得帶點像樣的符。”
刀疤男的瞳孔劇烈收縮。
他能感覺到封魔符的力量在緩慢消退——這符不是要他命,是在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