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煜的喉結動了動。
他想起昨夜兔妖被追得跌進巷子時,眼角沾著的血;想起王嬸拍著趙某后背說“這孩子可憐”時,眼底的擔憂。
指尖的血珠滴在趙某眉心,與血印相融的瞬間,靈瞳里的灰線突然劇烈震顫。
”來了。”他低喝一聲,左手按在趙某丹田,引動鎮妖樓的靈氣順著指尖灌進去。
黑釘表面的符文開始剝落,灰線卻像活了似的纏上他的神識,傳來刺骨的寒意——那是施術者的警告。
”想跑?”蕭承煜咬碎舌尖,腥甜漫開。
劇痛讓靈瞳更清晰,他看清灰線盡頭是座雕著太極紋的閣樓,閣樓里有個穿道袍的背影正在掐訣。
右手成爪直探趙某識海,精準扣住黑釘尾部:“給我斷!”
趙某人突然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他的身體弓成蝦狀,指甲在藤椅上抓出深痕,嘴里溢出黑血:“他們在煉制傀儡用妖修的妖丹古武者的命魂”
話音未落,他的身體重重砸回椅面,陷入昏迷。
蕭承煜向后踉蹌兩步,撞翻了引魂燈。
幽藍火焰在地面蔓延,被他慌亂中踩滅。
他摸了摸額頭,滿手是汗,右眼疼得幾乎睜不開——靈瞳的副作用來了。
”阿煜哥哥!”阿橘撲過來扶住他,尾巴緊張地炸成毛球,”你流鼻血了!”
蕭承煜抹了把鼻子,血珠滴在趙某手背。
后者的手指突然動了動,緩緩睜開眼。
他的瞳孔不再渾濁,眼底翻涌著青金色的妖紋——這是化形大妖才有的特征。
”多謝蕭老板救命。”他聲音沙啞,坐起身時身上的人類偽裝像破布般剝落,露出腰間掛著的玄門令牌,”我叫趙青崖,本是天一道外門執事,三年前發現他們在秘密培養‘傀儡軍’。”
蕭承煜扯過椅子坐下,喉嚨發緊:“傀儡軍?”
”用魂釘控制妖修和古武者,抽取他們的修為為己用。”趙青崖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他們抓化形失敗的妖修,說妖丹純凈;抓走火入魔的古武者,說命魂剛烈。
我不肯參與,他們就給我下了魂釘,丟去工地當苦力”
”張云鶴知道嗎?”
”那小子是急先鋒。”趙青崖冷笑,”他昨天去工地巡查,我故意摔了那一跤,就是想引你注意——王嬸總說你攤兒上的符靈驗,我賭你能看出問題。”
店鋪外突然傳來汽車鳴笛聲。
蕭承煜猛地抬頭,透過門縫看見張云鶴的黑色轎車停在夜市口,車燈照得地面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