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洛讓“老鼠”留意,幾天后,在“影子”又一次被圍堵、精疲力竭時,陳洛帶著“酒桶”出現,用精準的槍法和“碎骨者”的兇名驅散了追兵。
陳洛丟給她一包食物和干凈的水,指了指安全屋的方向,只說了一句:“想活下去報仇,就跟我走。”
“影子”看著地上死去的混混,又看看陳洛焦黑的左臂和冰冷的眼神,沉默了很久,最終一言不發地撿起食物,跟在了后面。
破舊的安全屋內,氣氛詭異而肅殺。
陳洛靠墻坐著,焦黑的左臂搭在膝蓋上,閉目養神。
角落里,“老鼠”縮在破毯子里,身體因為毒癮發作而不停顫抖,但那雙眼睛卻時不時貪婪地掃過桌上剩下的半袋面包。
“酒桶”抱著他那把擦得锃亮的狙擊槍,坐在唯一的破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腳邊放著一個空酒瓶,手里還攥著半瓶,濃烈的酒氣彌漫。
“影子”則像真正的影子一樣,蜷縮在門后最陰暗的角落里,背靠著冰冷的鐵門,手里緊緊攥著那把沾血的改錐,冰冷的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屋內的每一個人,包括陳洛。
四個人,一個重傷的領袖,一個癮君子竊賊,一個酗酒老兵,一個沉默的復仇少女。
一群被世界拋棄、走投無路的邊緣人,因為恐懼、貪婪、仇恨或者僅僅是生存的本能,被“碎骨者”的兇名和那一點點虛幻的庇護所吸引,聚集在這散發著霉味和絕望氣息的破屋里。
陳洛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目光掃過這三張迥異卻同樣寫滿掙扎和黑暗的臉。
沒有溫情脈脈的演說,沒有空洞的承諾:
“從今天起,你們跟我混,我們一起組建一個幫派,叫‘骸骨幫’(bone
brigade)。”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逐一掃過“老鼠”顫抖的身體,“酒桶”空洞的眼睛,“影子”緊握改錐的手。
“在這里,只有一條規矩。”
“想要活下去,活得比別人更好,就要比所有人都狠,把擋在你前面的,不管是誰——”
他猛地抬起完好的右臂,指向門外那片吞噬了無數生命的街道:
“統統變成一具骸骨!”
冰冷的話語,在破舊的安全屋里回蕩。
“老鼠”的顫抖似乎停止了一瞬,眼中閃過一絲病態的亢奮。
“酒桶”握著酒瓶的手緊了緊,空洞的眼神里似乎燃起了一點渾濁的火光。
“影子”緊握改錐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冰冷的眼底深處,那復仇的火焰似乎被注入了新的燃料,燃燒得更加幽暗、更加瘋狂。
骸骨幫的雛形,在這片污穢之地的角落,帶著死亡的氣息,悄然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