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從窗欞透進(jìn)來,慘白而凄冷。
林臻想起了母親。
母親知曉她怕冷,總是在未入冬時便會為她縫制好冬衣,備下充足的炭火,外頭寒風(fēng)凌冽,可是芙蓉園永遠(yuǎn)都是暖烘烘的。
無數(shù)次困難的時刻,她都想跟隨母親而去,可轉(zhuǎn)念又想她不能帶著這污名去死,屆時母親知道該會多心疼她。
所以她一定會找出證據(jù),證明自己的清白。
天剛亮,寄雨軒的門被推開了。
林清婉攜帶一眾婢女進(jìn)來。
見林臻伏在桌子上睡覺,林清婉故作天真,關(guān)切詢問,“姐姐,你怎么不去床上睡覺?”
林臻和林清婉交手無數(shù)次,自然聽出來她語氣中的幸災(zāi)樂禍,以往她或許會被激怒跟她大吵一架,之后林清婉便會委屈落淚惹來林凜和林燼的心疼,而她便會被責(zé)罵。
這一招林清婉屢試不爽。
想到這些,林臻沉默望向她,似乎在說我已識別你的把戲,別裝了。
預(yù)料之外的反應(yīng),林清婉覺得沒勁撇了撇嘴,換上了高傲的面孔,“蘇家來退親了,父親讓我?guī)闳フ龔d,你自己收拾收拾吧。”
說罷上下打量了林臻一番,冬衣破舊一堆補丁,褲腳處還有不知名的污臟,林清婉退后一步,嫌棄地捂住鼻子。
林臻沒把她嫌棄的舉動當(dāng)回事,自顧自打來井水梳洗臉面。
到達(dá)正廳時,蘇母和林凜已經(jīng)交談好一會了。
身著破敗冬衣的林臻一出現(xiàn),場上瞬間安靜了。
林凜自覺難堪,對蘇母找補說:“這孩子昨天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做新衣服。”
蘇母看破不說破,鄙夷的眼神在林臻身上掃視,推了推蘇玉珩,讓他好好看著,這就是他喜歡的女子。
如此地低賤粗鄙。
“見過父親和柳姨。”
林臻不卑不亢給兩人請安,視線掃在場的其他人。
林燼一臉的憤怒,雖然她并不知道他在憤怒什么,他好像總是很輕易地生氣。
柳如婳看似心疼,但她知道她和林清婉是一丘之貉,都是表面慈悲內(nèi)里蛇蝎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