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伴著張癩子的嚎叫,估摸著沒有五六天是下不了炕。
怎么回去?當(dāng)然是捂著痛處,學(xué)著企鵝走回去
看著張癩子以一種極其怪異的姿勢消失在暮色里,陸峰這才收回目光。
他彎腰拾起那把磨的蹭亮的柴刀,掂量了一下,將刀柄上纏繞的布條緊了緊,別在了后腰的皮帶上。
又掏出那幾張皺巴巴的布票,借著點亮光看了看,給丫丫做件小棉衣或者給柳青添個棉褲,倒也勉強夠了。
陸峰不再耽擱,拎起暖水壺,朝著紅升大隊的方向繼續(xù)趕路。
天色徹底暗了下來,遠(yuǎn)遠(yuǎn)望見知青大院的輪廓時,陸峰停下了腳步。
他環(huán)顧四周,確認(rèn)無人注意,悄無聲息地繞到后院處。
估計這群知青們也都睡著了。
這點障礙對他來說小意思。
他先將暖水壺和裝著毛巾的布包輕輕放到墻內(nèi),隨即一個翻身,沒有發(fā)出太大聲響。
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陸峰拎起東西,快步走向自己那間小屋。
小屋內(nèi)傳來丫丫的笑聲和妻子說話聲。
推開門,丫丫率先注意到了,隨即喊道。
“爸爸!”
丫丫正坐在炕沿邊,晃著小腿和柳青玩著翻花繩的游戲,一看到陸峰,立刻撲了過來。
“丫丫,媳婦我回來了。”
陸峰放下暖水壺,彎腰一把將女兒抱了起來。
“每天都回來這么晚,真讓我們娘倆著急死了。”
柳青也站起身,說道。
隨即目光落在了那個印著牡丹花的鐵皮暖水壺上。
自然地走上前,從陸峰手里接過了那個水壺,又順手把他另一只手里的布包也拿了過去。
“路上還好吧,下次要早點回來。”
柳青的聲音溫婉平靜,目光在陸峰臉上停留了一會。
關(guān)于陸峰和她母親徹底鬧翻的事情,顯然已經(jīng)知道了,她沒有提那個話題,眼神里也沒有埋怨或糾結(jié)。
只有一種默契的理解和支持,柳青懂他的選擇,也無需再問。
陸峰抱著丫丫,對上柳青的目光,他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