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小姐,謝謝您的體諒。”服務生恭敬地彎了彎腰,江稚月垂著眼簾,不著痕跡地側了下身子。
她跟她們同一層下了樓,沒走幾步,就聽到服務生小聲地議論,“怎么辦,我最近越來越心慌了,這不送餐弄錯了樓層。”
“我們好不容易在富人區找到工作,經理說我們馬上要完蛋了,新緬蘭州要暴亂了。”
“我已經認命了,能從貧民窟逃出來是我一輩子都不敢想的事,為什么總有人想反抗呢?為什么要反抗?反抗能得到什么?”
“我想過安穩日子,那些人非要打破富人區和貧民區的隔離墻,已經有人打開了一條口子!我不敢想象,要是那些人全涌進來,這里會變成什么樣的人間地獄!”
一個服務生氣憤地說著,旁邊的服務生皺眉,猶豫地接話道:“戰斗是好事,如果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沉默了,由權貴為所欲為,那才是我們的地獄。”
正好,陪我去吃飯
江稚月每天關注新聞,聽說了老城區和貧民窟發生的事。
哪里有壓迫,哪里就有反抗,隨著那位領頭收保護費的頭目李先生的死亡,大量小道消息走漏到了貧民窟。
一些人不知道在哪股力量的推進下,要將橫跨在富人區和平民區的高墻推倒,事態越演越烈,加上還有搞事的幫派跳出來唯恐天下不亂,這股火終是燒到了富人區的外墻。
在富人區工作的絕大部分平民,不被允許在工作結束后住在富人區,富人幫他們在高墻的分界線下開辟了一條小道,勒令平民每天在規定的時間離開,違者嚴懲不貸。
除開富人家的幫傭和酒店服務員之類,大多數人都是在富人區賺取廉價薪水,往返兩頭跑。
現在這條由富人開辟的小道,成為了平民反制富人的辦法,平民想以小道為開辟口涌進來,推翻這座高墻。
新緬蘭州的鐵路交通處于癱瘓,飛機場早在幾十年前就報廢了,富人都有私人停機坪。
這個大洲,宛如被孤立在了蘭登堡的版圖上,好似被放逐了般,統治者蓄意切斷了平民們與外界的聯系。
一旦發生了嚴重的暴亂,后果不可估量。
江稚月望向窗外,跨海大橋上,藍天白云,還能看見一團團濃煙升起,像一個巨大的火球在熊熊燃燒。
她站在電梯拐角,觀察周圍來往客人情況,賓客們衣著光鮮亮麗,進進出出談笑風生。
完全沒有被外界情況影響到心情,在他們看來,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翻不起風浪。
江稚月向前走了幾步,突然停下。
一輛低調又奢華的賓利停在門口,車門打開,走下來一個身穿休閑裝的年輕人。
那人單手隨意地插兜,姿勢瀟灑不羈。
穿著身剪裁得體的灰色夾克,勾勒出寬闊的肩膀和挺拔的身材,下半身深色長褲則完美地貼合著他修長的雙腿,彰顯出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和散漫慵懶。
服務生們看到他,臉紅心跳。
光掠過男人一閃而過的鋒利眉眼,他唇角彎彎,笑得漫不經心。
大堂經理立刻陪著笑走過來,“盛少來了,你們都干什么吃的,還不快迎接盛少!”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酒店是盛懷安開的,所有候在大堂的服務生齊齊鞠躬,整齊劃一的口號,“恭迎盛少。”
盛懷安挑了下眉,吊兒郎當的樣子還真像敗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