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懷安低咒了一聲,理了理頭頂上的煙灰色發絲。
“情況不太妙,我追查到了新緬蘭州,林駿也恰好去了那里,他拉著我在新緬蘭州投資了不少酒店,居然以視察會所為借口,比我早一天到達。”
“我不相信這是巧合,擔心他在背后搞鬼。”
“事情怎么可能這么巧?我要潛入政府大樓,就正好趕上暴亂,這順利得太完美。”
“你擔心林家動手腳?”盛父問道。
盛懷安冷嗤,“全世界最不希望姑姑被找回來的人,難道不是現任林夫人和老巫婆嗎?她們母女那點伎倆,也只能哄騙爺爺了。”
“爺爺最大的缺點,就是多管閑事。”
說著說著氣氛不對勁了。
“咳咳……”盛父捂著xiong口,劇烈地咳嗽了幾聲,鮮血順著指縫滲出。
盛懷安變了臉色,拔腿站起,剛要叫醫生進來。
盛父搖了搖頭,“休息一下就好了。”
“父親。”盛懷安臉色沉了又沉,也不再和盛父斗氣,怎能不怨呢,父親憑什么要他犧牲一切,翻遍整個世界,只為尋找一個音訊全無的人?說得難聽些,這個人或許早已不在人世。
可是,這樣的話他不能說出口。
父親僅存的信念要散了,怕是真的撐不下去了。
“姑姑五歲就走丟了,父親對她的回憶寥寥無幾,值得父親尋找一輩子嗎?”盛懷安眼泛深意。
盛父平復呼吸,接過他遞來的手帕,將布滿針孔的手掌擦拭干凈。
“你姑姑是我的親妹妹。”
盛懷安嘲諷,“你也是爺爺的親兒子。”
周遭沉默了幾秒,盛父嘆道:“血脈至親,豈能拋棄。”
“如果我這個做哥哥的忘了她,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記得她?這對你姑姑不公平。”
盛懷安嘴角掛上散漫的弧度。
“不公平的事情多了去,兒子也覺得不公平。”
盛父沒說話。
盛懷安深吸了口氣看他,說道:“你這病弱的樣子,誰敢相信你以前雷厲風行的樣子?把身體養好了,別等姑姑回來了,你卻倒下了。”
“兒子不會辜負父親的期望,政府大樓的文件被人動了手腳,我重新聯系了幾家海外偵探社。”
他何曾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