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是最懂他的人。
她才會與他的靈魂共鳴,那一日來到總統府,她終于主動走到了他身邊,問他想做什么?
江稚月告訴他,盛家一定會在協議書上簽字。
她說,“因為這是歷史的浪潮,推動歷史前進的從來不是貴族,而是蕓蕓眾生。”
“我曾做過一個夢,活在另一個公平自由的國度,那里沒有奴籍和賤籍的區分,也沒有壟斷著一切的高門大戶,這些東西卻不是生來就存在的,總有人要勇敢地站出來,打破陳規,才能迎來一片新天地。”
“會長,您就是這個時代斬斷枷鎖的戰士。”
“早在荒島上,你和我一起掉入那個山洞,我就明白了你的想法。”
“雖然你身不由己的利用我,在我身份未恢復之前,欲把我塑造成平民心中的信仰。”
“但你錯了,信仰他人不如信任他們自身,希望只能寄托于他們自己手上。”
“天欲破曉,舊的日月已然過去,新的天地即將到來,這決定性的最后一步棋,并非由你掌控,是他們自己。”
蕭景潤該如何形容那一刻的心情。
他便知道,繁華困不住她的眼睛,她會穿透縹緲的海市蜃樓,直視背后的滿目瘡痍。
她未曾因任何人動搖立場。
其實江稚月一直在他的身邊,她困于環境、身份,困于這個社會的制度,必須掩蓋自己的鋒芒。
他看到的瘡痍,亦是江稚月所見。
蕭景潤走出的這一步棋,正如江稚月所言,希望應該寄托在平民們身上,平民要自己打破這個社會賦予他們的枷鎖。
靜得落針可聞的會議廳內,大屏幕上突然開始播放一段直播畫面。
——牧氏旗下分布在九大洲各個區域的銀行,遭到憤怒民眾的攻擊。
憤怒的人群如潮水涌向圣神而輝煌的建筑,他們手中的石塊、木棒與鐵錘、伴隨玻璃的破碎聲、警笛的呼嘯聲,與人們的吶喊聲交織著。
有人振臂高呼:“我們渴望生活得更好,是誰在阻止我們的腳步?我們向往尊嚴,誰又在狂妄踐踏我們應有的人格?”
“誰把我們踩在腳下,告訴我們什么是血統論,財富論?是擁有這一切的人,在用他們制定的規矩教導我們!”
“蕭景潤,你干的好事?”保守派聽到這話,氣得吹胡子瞪眼,“這簡直是一群暴民!槍斃!通通槍斃!”
蕭景潤搖搖頭,聲音淡而沉:“我已向全體國民發布了《共建割利協議》通告書,我把主動權交給他們,武力不過是走投無路下的選擇。”
秦、牧兩家遲遲不肯簽字,協議上的各項措施無法落實,渴望得到造福的民眾們,不得不依靠自己的力量去爭取權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