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雙手輕拍著老父的后背,溫聲勸慰道:“父皇,二弟會比兒臣做的更好!”
他說完之后,微微一停,忽然再次開口,溫聲再道:“還有三妹,如今竟也成長了。以前她只喜歡領(lǐng)兵打仗,對于權(quán)術(shù)和內(nèi)政極為厭惡,但是經(jīng)過一次死劫之后,三妹突然像是變了個人,父皇,您也收到她的飛禽傳書了,兒臣想請您分析分析,您認(rèn)為此事可否能成?”
“能成!”李淵毫不遲疑,陡然重重點頭。
皇帝像是有感而發(fā),語帶喃喃接著又道:“朕真是很想知道,那丫頭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此次她發(fā)來飛禽傳書,要用理清前朝田畝的辦法針對世家,此策簡直是神來之筆,恰恰打在了世家的理虧之處。”
李建成卻變得語氣肅重,沉聲道:“雖然占了大義,但是仍舊很難,世家既然已把田畝吞了下去,想要他們掏出來必然發(fā)狂,所以此時不能一舉而成,更不能大肆而動,唯有徐徐推進,方可緩緩而行。”
李淵點了點頭,道:“即便只是稍加舉動,朝堂上必然也會吵成一鍋粥。”
李建成目光之中森然一閃,忽然眺望了東方一眼,道:“二弟他,應(yīng)該也已接到了三妹的傳書。”
說完之后,目光眺望北方,李淵同樣也眺望北方,父子倆站在寒風(fēng)中沉默。
好半天后,才聽李淵略顯踟躇道:“此事能不能,就看你三妹接下來的動作了。”
李建成卻忽然神秘一笑,若有所指道:“或者應(yīng)該換個說法,咱們要看那個能讓三妹心思轉(zhuǎn)變之人的動作……”
李淵微微一怔,隨即目光有些熱切,急急問道:“老大,莫非你探查到了什么不成?快跟為父說說,到底是個什么情況?”
李建成目光再次眺望河北,像是想要把目光越過中原看向某人,輕聲道:“是一個少年,而今方滿十八歲,前陣子河北傳來訊息,說是秀寧要把那個特批驛站設(shè)在顧家村,兒臣多方打探,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有趣的事情,顧家村擁有一百個驛卒,九十九個都是娘子軍的悍卒,唯獨那個少年乃是村中出身,然而秀寧卻沒讓他擔(dān)任驛長,雖未擔(dān)任驛長,但卻派了一個憨子放在明面上……”
他便是通過這一點小小的紕漏,猜出了自家妹子為什么會由死變活。
李淵何等精明,聞言頓時領(lǐng)會,但是皇帝卻目光閃動幾下,遲疑道:“一個民間小子?而且還比秀寧小三歲。”
李建成連忙開口,極其緊張道:“父皇,這次可千萬不要再逼她了,三妹那個性子,萬萬不能再逼。咱們已經(jīng)得了天下,不需要再去借助柴家的資助,雖然對于柴紹有些不公,頂多封個爵位彌補他便好,但是對于秀寧,父皇萬萬不要逼迫,她那個性子,兒臣怕會出事啊。”
這才是當(dāng)大哥的人,疼妹子簡直毫不講理。
李淵聽他一說,登時后怕不已,連忙改口道:“對對對,不逼她,她若喜歡那個小子,那就招為駙馬便是,其實差三歲也沒事,女大三抱金磚嘛!”
女大三,抱金磚,這可是皇帝的話,即便笑談也是非同小可。
關(guān)鍵在于,李建成竟然也很支持這個說法。
父子兩人再次眺望北方,好半天過后,幾乎不約而同再次開口,仿佛喃喃道:“現(xiàn)在只想看看,那個小家伙接下來將會怎么做,碰觸世家之事,千萬可別動作太大了……”
這小子很有可能成為他們家的駙馬,而且還是李秀寧的駙馬,這是最貼心的自己人,由不得兩人不擔(d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