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卻道,難為她的親親姑母,不知道從哪里搜羅來的歪瓜裂棗,也好意思吹得天上有地下無,巴巴兒地要給她湊成雙。
那么好,她怎么不介紹給她自己的閨女?
那青年才俊追問:“裴娘子覺得我怎么樣?不是我吹,我上街的時(shí)候,有很多大閨女小婦人,熱情地朝我投擲鮮花和香帕呢!但凡有點(diǎn)眼力見的娘子,都該看出我的好!”
裴道珠鳳眼瀲滟,笑容更羞。
朝他投擲鮮花和香帕?
怕不是他眼瞎,人家扔的是石頭和爛菜葉吧!
她朱唇輕啟,姿態(tài)猶如嬌花照月端莊嫻雅,委婉道:“張郎是個(gè)好人,我很愛慕你。只是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道珠不敢輕易許諾……”
張才茂很高興:“那我明日,就去拜訪令尊和令堂。”
裴道珠溫聲細(xì)語(yǔ):“明日阿父阿娘要外出祭祖,不合適。”
“那后日呢?”
“后日也要去祭祖。”
“怎么每天都要祭祖?”
“明天祭的是阿翁,后天祭的是阿婆。阿翁阿婆生前感情不睦,因此要分開祭拜。張郎雅量非常,想來是能理解的。”
少女笑容溫婉,令人如沐春風(fēng)。
張才茂被拒絕的火氣消失無蹤,殷勤道:“春天的蔣陵湖碧波蕩漾,聽說很多文人騷客都喜歡去那里吟詩(shī)作畫。不知在下可有榮幸,邀請(qǐng)裴娘子泛舟湖上?”
裴道珠保持微笑。
這廝要家世沒家世,要相貌沒相貌,要才華沒才華,如今連腦子也沒得了。
游湖多么無趣,她才不去呢。
她柔聲:“腳受了傷,不方便。”
張才茂驚訝:“你來的時(shí)候挺正常的呀,莫非是隱疾?!你姑母竟然沒告訴我!不會(huì)遺傳給咱們的子孫后代吧?!”
裴道珠鄙夷更甚。
她拿鐵如意叩了叩自己的腳踝,遺憾又無辜:“之前沒有受傷,現(xiàn)在受傷啦。”
張才茂終于反應(yīng)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