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君心似鐵,蕭衡根本就不吃她這一套。
裴道珠只得咬牙,心一橫,“撲通”跳進了水里。
池塘不算深,池底的淤泥很柔軟。
她運氣不錯,閉著眼睛摸索了片刻,就順利地找到了扳指。
她渾身濕透地浮上水面,把扳指丟給蕭衡:“蕭玄策,今夜過后,你我再無瓜葛!我不會指望再與你重修舊好,這一個月內(nèi),你也別來找我麻煩!”
她理了理濕漉漉的衣裙,撿起那雙木屐。
因為從未在人前如此失態(tài)過,她心底又委屈幾分,一邊往閨房走一邊抱怨:“池水臟死了,底下還有成堆的水草,我先回屋沐浴更衣了……”
蕭衡摩挲著扳指。
聽見她的抱怨,他突然轉(zhuǎn)身望向她。
金梁園是新修的,這處池塘也是近日才挖出來的,怎么可能會有水草?
目光在她腳踝間稍作停頓,他道:“站住。”
裴道珠不高興地轉(zhuǎn)過身:“還有什么事?”
蕭衡提醒:“低頭。”
裴道珠低下頭。
她心思細膩,不過一瞬間,就發(fā)現(xiàn)腳踝上多了東西——
頭發(fā)。
在池底纏著她的,不是水草,而是……
人的頭發(fā)。
她的面色瞬間蒼白:“蕭玄策……”
蕭衡沉聲吩咐:“來人,抽干水池。”
守在不遠處的侍從們應(yīng)聲而來,一時間燈盞四起,如流螢般明晃晃地朝池塘邊匯合。
蕭衡瞥了眼裴道珠。
她穿著半舊的羅襦裙,因為浸水的緣故,衣料緊緊貼在她的肌膚上,清晰地勾勒出削肩細腰玲瓏有致的線條。
燈火明光,她的膚色白嫩如瓷,那一抹凝白順著鎖骨往下延伸,在這朦朧春夜里,竟有種銷魂之感,仿佛是在誘著人去探究那一處溫軟。
這一瞬間,蕭衡忽然覺得,女人和男人,似乎有哪里是不一樣的。
然而這種感覺,也僅僅只出現(xiàn)了短短一瞬間。
他解下大氅丟給她:“穿好,別敗壞門風(fēng)。”
裴道珠接住大氅,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心里卻是一千個一萬個嫌棄。
一個穿著濕衣的妙齡女郎站在蕭衡面前,蕭衡的念頭竟然是敗壞門風(fēng)?!
她祝他這輩子都娶不到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