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道:“這里是發生命案的地方,我前來查案,你有什么不高興的?若是不高興,大可搬出金梁園?!?/p>
裴道珠悄悄翻了個小白眼。
搬出去,當然是不可能搬出去的。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她換上一副乖巧的表情,矯揉造作道:“九叔說的什么話,我剛剛只是一時情急罷了。您深夜辦案很是辛苦,若是不嫌棄,可以去我屋里吃些茶點,當是我這晚輩孝敬您了?!?/p>
去她屋里……
蕭衡掃了她一眼。
少女腰肢細軟身段極好,因為裙裳領口過于寬松,露出玉雕似的鎖骨,再往下,酥胸半遮半掩溝壑縱橫,像是在誘著人一親芳澤,她畢竟已是適婚的年紀了。
蕭衡的腦海中,無端掠過她剛剛唱的那支《神弦歌》。
小姑所居,獨處無郎……
片刻的失神過后,他挪開視線,面無表情道:“不必。金梁園才發生命案,到底是不安全的。你回屋,以后別在夜間獨自出來?!?/p>
裴道珠挑眉。
蕭玄策這廝……
是在關心她?
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她沖他一笑,嗓音更甜:“是,九叔?!?/p>
蕭衡目送她離去,沉吟著捻起佛珠。
雖然不喜裴道珠,但她的舞極妙。
陸子機所夸贊的“天上有地下無”,當真半點兒也不夸張。
若是讓她取代崔凌人為餌……
是否更容易引起那群人的注意?
月輪在北,天地無垠。
蕭衡深深望了眼遙遠的北方,才慢慢收回視線。
隨著他們主仆離開湘妃苑,池塘邊起了風。
春夜里,花瓣飄零落木蕭蕭。
一道粗矮的人影,窩在樹葉茂密的枝椏上,直勾勾盯著裴道珠閨房的方向,呼吸急促而曖昧,嗓音沙啞低沉,透出濃烈的癡迷和瘋狂:“青溪神女呵……”
一朵白色的山茶花,在他手中被捏到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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