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星哆嗦著守在馬車邊,小臉蒼白:“女郎……”
裴道珠不解:“可是白日里撞了鬼,怎么怕成了這個樣子?”
枕星咬牙。
她可不就是撞鬼了?
她不敢說話,暗示般用眼神瞟了瞟馬車。
裴道珠好奇地望向馬車。
她大著膽子,上前挑開車簾。
端坐在車廂里的郎君,容色艷絕,指尖挽著一串碧玉佛珠,見她挑開車簾,便抬起鳳眼,玩味地注視她。
是蕭衡。
裴道珠挑眉:“你來作甚?”
蕭衡看向身側。
裴道珠順著他的視線望去。
她吩咐枕星收拾的包袱居然被拆開了,長公主送她的那身舞裙大咧咧地暴露在春陽底下,配合著蕭衡玩味的眼神,像是在嘲諷她的癡心妄想和城府算計。
蕭衡嗓音溫潤:“今夜的花神,不是崔凌人嗎?你帶著舞裙是要作甚?莫不是要……取她而代之?”
裴道珠心跳劇烈。
她盯著蕭衡的眼睛,賭他不知道她偷偷下藥之事,鎮(zhèn)定道:“花神節(jié)意義重大,容不得半點兒差池。為了防止凌人妹妹發(fā)生意外,長公主吩咐由我隨時準備替她上場。我不過是遵循長公主的命令,你在懷疑什么?”
蕭衡毫不留情:“懷疑你居心不良,懷疑你機關算盡。”
裴道珠歪頭:“居心不良也好,機關算盡也罷,與你有什么關系?你答應過我,這一個月內(nèi)絕不干涉我的事,直到我找到如意郎君為止,你想食言嗎?還是說……玄策哥哥依然愛慕我,舍不得叫我另嫁他人?”
蕭衡像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我愛慕你?怎么想出來的?”
他用嘲諷的目光打量裴道珠渾身上下,像是找不到任何優(yōu)點般發(fā)出一聲輕嗤,隨即踏出馬車瀟灑離去。
裴道珠:“……”
蕭衡走出幾步,又突然回眸:“裴道珠,愛慕虛榮貪戀富貴是你,城府深沉自私薄情是你,你記著,縱然天底下的女子都死絕了,我也絕不會愛慕你。”
裴道珠咬牙。
這人走都走了,還要回頭損她幾句……
什么人吶!
她扶著馬車門框,高聲罵道:“你尖酸刻薄、唯我獨尊、不擇手段、冷清冷性,縱然天底下的郎君都死絕了,我也絕不會愛慕你!”
她罵完還不解氣,胸脯起伏得厲害。
枕星哆哆嗦嗦地站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