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眉:“儀式開始了?”
蕭衡吩咐:“脫。”
裴道珠錯愕,抬手捂住系帶:“這……不合適吧?”
“你在想什么?”蕭衡看白癡般她一眼,果斷地脫下自己的外袍浸泡在木盆里,“不然,你想怎么出去?”
裴道珠語塞。
原來是打濕衣袍,好從火海里逃出去。
她咬牙:“你轉(zhuǎn)過身去。”
蕭衡冷笑:“我又不是沒看過。”
這么說著,卻還是懶懶地背轉(zhuǎn)過身。
裴道珠暗暗羞惱。
她迅速脫下裙衫浸泡在水盆里,抬頭瞧見正前方的浮雕壁畫,一邊穿衣一邊紅著臉岔開話題:“剛進(jìn)來的時候,我瞧見你盯著壁畫紅了眼。這壁畫,與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壁畫上的內(nèi)容,是一場戰(zhàn)爭。
滿城被屠橫尸遍野,城樓上掛著兩顆頭顱,無數(shù)白山茶盛放在廢墟里,潔白的花瓣被鮮血染紅,瞧著莫名可怖。
裴道珠穿好衣衫,卻還不見蕭衡說話。
她轉(zhuǎn)身望去,他正凝視著那副壁畫,眼睛再度泛紅。
鳳眼中充斥的并非是淚意,而是恨意。
她喚道:“蕭玄策?”
蕭衡握拳:“可聽說過西海城那一戰(zhàn)?”
裴道珠頷首:“在史書上讀到過,王蕭兩家率領(lǐng)二十萬大軍北上,一路勢如破竹,接連收復(fù)十幾座城池。抵達(dá)西海城后,卻被北國軍隊(duì)偷襲。二十萬熱血兒郎,無一生——”
她忽然頓住。
她重又望向壁畫。
這么說來,城樓上懸掛的頭顱,是蕭玄策的祖父?
另外一顆,想必便是長公主的前夫,王家家主了。
火勢越來越大,濃煙吞噬著琥珀宮燈,黑色燈油順著墻壁流淌,逐漸染黑了那副詭譎殘酷的壁畫。
“當(dāng)年北伐兵敗,并不是戰(zhàn)略失策,而是被人出賣。有人在半夜時分,打開了西海城的城門。”蕭衡并不避諱向裴道珠提起這些,“南國的朝廷里,有勾結(jié)異族的叛徒。祖父和王家家主的尸體被送回來時,手里都握著一枝白山茶。我想復(fù)仇,唯一的線索,只有白山茶。”
裴道珠豁然開朗。
怪不得蕭衡對花神教如此執(zhí)著。
花神教所信奉的,正是白山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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