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摩挲兇手的臉,良久,才在耳廓邊緣找到人皮面具的痕跡。
他道:“他就是兇手,花園池塘無面尸的案子,可以結案了。”
閨房里死了人,到底是晦氣的。
蕭衡吩咐重新給裴道珠收拾一間閨房。
陸璣見裴道珠仍舊啼哭不止,于是帶她去廳堂吃熱茶,好讓她緩一緩情緒。
蕭衡帶人收拾殘局,目光忽然落在那根木釵上。
他從尸體身上拔出木釵。
木釵款式尋常,不尋常的是,一端削得格外尖銳。
尖銳到,輕而易舉就能插入咽喉。
他把玩著帶血的木釵,突然輕哂。
……
廳堂。
裴道珠仍舊把腦袋埋在陸璣懷里。
陸璣輕撫著她細瘦單薄的肩膀,溫聲安慰:“兇手死了,道珠妹妹今后可以高枕無憂,再不會有人害你。”
裴道珠啜泣:“我是個弱女子,哪見過這等大風大浪。這兩天的遭遇,至今想起來仍舊后怕。陸二哥哥,今后,你會保護我嗎?”
陸璣認真道:“我自幼學文,比起玄策,身手不只差了一星半點。所以說起保護,玄策比我更靠譜。你放心,我會讓玄策在金梁園里增加巡邏侍衛的人數,今后,定然護你安然入寢。”
裴道珠沉默。
陸二哥哥憨得很,竟聽不出她在撩他。
她還想再說點什么,蕭衡走了進來。
他看了眼姿態親密的兩人,淡淡道:“夜深了,子機,你留在這里不方便,先回去吧,我還有些話要問她。”
陸璣點點頭,先行告辭了。
蕭衡屏退了廳堂里的侍衛和侍女。
他在裴道珠對面落座,把帶血的木釵放在案幾上,推到她手邊。
裴道珠挑眉:“九叔何意?”
蕭衡輕嗤:“好算計。”
裴道珠捏著手帕:“我聽不明白。”
蕭衡道:“兇手監視著你,也知道是你給崔凌人下的毒。你怕審訊時,兇手把你做過的事情抖露出來,因此提前備下這支木釵,好在關鍵時刻滅他的口。裴道珠,天底下,還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做的?”
裴道珠面頰上還掛著淚珠。
嫣紅精致的唇瓣,卻若有似無地彎了一下。
她一邊把木釵掰成兩截丟進香爐,一邊溫聲細語:“九叔說的話,我越發聽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