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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竹屋被燒,崔凌人被殺一案追查起來十分困難。
裴道珠在望北居里,一住就是一個月。
已是炎炎夏日,閨房里置著冰甕,水晶珠簾高卷,案幾上鋪陳開筆墨紙硯,天青色高腳盤里盛著罕見的冰荔枝,是驛站快馬加鞭從嶺南運過來的,專供世家高門和皇族享用。
裴道珠托著腮,靜坐窗下。
正是黃昏,窗外垂柳依依,綠蔭盎然。
高墻外,隱隱傳來熱鬧聲。
枕星提著食盒進來,見自家姑娘對著窗外發呆,以為她是悶得慌,連忙安慰:“九爺很有本事的,他肯定能查出真兇,到時候您就能重獲自由了!”
裴道珠撇了撇嘴。
什么證據都沒剩下,這案子,大羅神仙來了也不好查。
她根本就沒指望能盡快離開。
她接過枕星遞給她的燕窩粥:“外面好熱鬧,可是有什么喜事?”
枕星“啊”了聲,望了眼窗外,欲言又止。
裴道珠吃了兩口燕窩粥,見她漲紅了臉不吭聲,好奇:“莫非是九叔納妾?納妾不比娶妻,沒有太繁瑣的程序,算算時間,一個月足夠了。”
枕星垂下腦袋:“是,九爺今日是納了崔家庶女為妾……您別難過……”
裴道珠笑了。
她又不愛慕蕭衡,有什么可難過的。
枕星給她布菜,神神叨叨的:“也不知怎的,奴婢就覺得那么多女郎里面,就數您和九爺最般配。如今九爺納妾,奴婢很為您傷心……不過他們這樁姻緣也只是表面姻緣,九爺心里最喜歡的,還是您!”
她斬釘截鐵的。
裴道珠吃著小菜,嘴里卻毫無滋味兒。
她怎么不知道蕭衡喜歡她?
就他那樣的貨色……
除了皮囊和家世一無是處,脾氣還壞的要命,白給她都不要。
她正色:“這種話,不可在外人面前提起。九叔是長輩,長輩對晚輩,能有什么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