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已久的緊張感轉化為沸騰的行動。
火把如長龍般亮起。
腳步聲、兵器碰撞聲、壓抑的呼喝聲匯成一片。
沒有喧嘩,只有一種沉凝而急迫的肅殺之氣。
黃巢佇立在城頭。
冰冷的夜風帶著深秋的寒意,卷起他破舊披風的一角。
他望向北方無垠的黑暗。
那里,是朝廷禁軍主力即將壓來的方向。
也是長安所在的方向。
“宋威…齊克讓…”他再次低語。
嘴角卻扯起一絲冰冷的弧度。
“想把我釘死在曹州?”
“做夢!”
他轉身,目光投向南方未知的征途。
“這盤棋,才剛剛開始。”
五更天,殘月如鉤。
曹州城四門洞開。
沒有號角,沒有鼓聲。
只有無數沉默的身影,如同決堤的黑色洪流,悄無聲息卻又無比迅猛地涌出城池。
馬蹄裹布,車軸涂油。
人銜枚,馬勒口。
數萬人的大軍,如同暗夜中滑行的巨蟒,向著東南方向蜿蜒而去。
黃巢一馬當先。
黃寧緊隨其后。
他們的身影很快融入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
只留下身后一座空寂的城池。
以及城頭那面在寒風中孤零零飄蕩的、沾著血污的“沖天”大旗。
當第一縷慘白的晨曦刺破云層。
曹州城東五十里外的一處高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