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打探到,大理寺那邊今日便已經將當年的相關記錄送去了張大人手中。“
“太后,您可是趙家的依仗,雖說多年來您安坐深宮,穩如泰山。但圣上若真有此意,也不可不防啊。”
屋內空氣凝滯,炭火明明還在跳動,房中卻莫名地冷了幾分。
趙太后指骨不疾不徐地扣著幾案,喃喃自語,“這些年他穩坐江山,世家皆對他畢恭畢敬,從未出半點紕漏。他如何便動了這番心思?”
陳嬤嬤低眉斂眸,“太后,皇上這樣做,會不會是,為了昭淑容?”
“這位昭淑容可是葉清辭之女啊,如今又圣眷正隆。前些日子,老奴跟您回稟過,圣上賜了不少昭華宮的舊物給這位淑容娘娘,甚是寵愛。”
趙太后的手指微微一頓,思索了片刻,緩緩搖了搖頭。
“昭和已逝多年,圣上依舊對她癡心一片,斷不會移情他人。”
她唇角勾起,語帶不屑,“這后宮里的女人啊,待久了,最后都是一個模樣。這位昭淑容,她是葉清辭之女又如何?不過只是仗著新鮮罷了,皇帝才對她另眼相看。”
陳嬤嬤為她添了一盞茶,“太后所言極是,那咱們?”
“咱們?”趙太后面無表情,“不必理會。主審既是蕭家人,那就且看蕭家如何應對罷。”
“今日退朝后,蕭家二爺遞了帖子,要進宮請安呢。”
“蕭敬之?”
“正是。”
趙太后將茶蓋輕輕一撥,瓷蓋和杯沿擦出一聲脆響。“蕭家的動作不慢啊。”
她眼角微挑,“溫家呢?”
陳嬤嬤微一怔,旋即低聲道:“溫貴妃剛被罰俸一年,李來福死在禁言房,林淑容打入冷宮,景和宮的內線當眾杖斃,她羽翼剛折,此時應當不會再有異動。“
她頓了頓,又道:“溫貴妃這一次,傷得不輕。”
趙太后慢悠悠的道:“她羽翼折了也好,這些年她圣寵不斷,風頭獨占,難得如今皇帝有了新寵,后宮不再是她一枝獨秀。百花齊放,才是哀家樂見。”
隨后她從案邊取出了一本《心經》,輕輕翻開,手指點著上面的小字,一句一句輕聲念了起來。
陳嬤嬤識趣地退了半步,躬身垂手立在一旁,不再出聲。
檀香繞著簾帳繚繞,佛音斷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