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素白的雙手搭在沈長昭的手上,與皇帝并肩共騎,此情此景,竟似是一幅畫,唯她于皇帝兩人共賞。
溫婉凝腦中“嗡”地一聲。
馬兒一圈圈地繞著場地奔跑,葉如棠的笑聲不停的鉆進(jìn)她的耳中。
而她,僵立在原地,已不知身在何處。
嫉妒,憤怒,不甘……剎那間全都涌上了心頭。
蓮子羹還溫著,熬得恰到好處,不甜不膩,是她按照他的口味精心熬制的,整整兩個時辰,只為他曾說過,最愛吃她做的蓮子羹。
可此刻,他的眼里卻只有那個賤婢!
她做得再好,又如何?他已經(jīng)看不見了。
溫婉凝咬著牙,死死的盯著那一對人影,眼底嫉意翻涌,胸口滾燙的像塞進(jìn)了一團(tuán)烈火。
她猛地一跺腳,飛快地轉(zhuǎn)過身,腳下卻一個踉蹌,險些跌倒,芷容急忙伸手將她扶住,“娘娘!“
貴妃重新站穩(wěn),挺直了脊背,恢復(fù)了她多年以來,從不曾在人前跌下的氣勢,緩緩的離開了演武場的大門。
夜深得幾乎聽不見風(fēng)聲。
長信宮暖閣的門被一陣風(fēng)吹得輕輕一響。
芷容推門而入,連緯帽都來不及取下,便匆匆來到貴妃的面前,“娘娘,”她壓低聲音,喘著粗氣,“已經(jīng)安排妥了。”
溫婉凝靠在榻上,一動未動。
良久之后,她抬起頭,“葉清辭一案,若查出真相,溫家恐將傾覆。”
芷容跪在地上,手心里全是冷汗,背脊緩緩繃直。
“葉清辭因何而死,”她慢慢抬眼,眸色陰鷙,“父親他心中最清楚。”
“如今蕭家主審,趙家旁觀,獨獨我溫家,已是身處懸崖。”
溫婉凝表情猙獰,全然沒了往日的溫婉端莊,“若是溫家有難,我這個貴妃自然也是保不住的。你說,這宮中有多少人都在盼著我跌下去?”
芷容一頭磕在地上,不敢抬起來。
溫婉凝倏然坐直,絲毫不再掩飾心中的瘋狂,“本宮如今才剛被皇上罰了,六宮皆以為我必然會收斂,不敢再觸犯龍顏。“
“我偏就要在此時動手!倘若東窗事發(fā),陛下才不會疑心到本宮頭上。”
芷容神色微變。
“葉,如,棠!昔日本宮踩死她就像踩死一只螞蟻!如今卻讓她成了氣候,橫在圣上和本宮之間!“
半晌后,她又恢復(fù)了以往那個高貴溫婉的貴妃模樣。
輕輕的道:“若想保溫家安穩(wěn),便要趁此次春獵,一勞永逸,絕了這個禍根。“
芷容咬著牙,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