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凝眉頭一挑:“講。”
“那日她在獵營被刺,外面都傳是圣上親自相救,但其實,第一個沖進她帳中的是顧指揮使。是他將刺客生擒,護著她,才保住了她的性命。”
“哦?那便如何?”
溫若昭眼底泛出幽光,“當日跟著圣上進她帳中的禁軍之中,剛好有咱們溫家的一個旁支子弟,據他所述,他親眼看到當時顧指揮使和她,正在帳中相擁。”
溫婉凝目光閃爍,“皇上沒有看到么?”
“自然是看到了的。圣上的臉當時便冷了下來,顧指揮回稟,看到刺客行刺,被迫闖帳,只是救人心切,圣上便沒再追究。”
溫婉凝緩緩點頭,眼中終于顯露出真正的關注,“我陪伴圣駕多年,深知圣心,雖未追究,但心中必有疑慮。“
她低頭思索了片刻,“但顧懷瑾剛剛新任皇城司指揮使,正是炙手可熱之際,僅這一件事,恐難成口實。“
溫若昭微微一笑,“自是不止這一件。靈山寺中,有一晚,我的婢女小嵐曾經親眼所見,她二人在廊下私語,過從甚密,甚是曖昧。”
溫婉凝閉了閉眼睛,長長吐出一口氣,像是許久未嘗過的鮮活空氣終于灌進了胸膛,“那賤人若真與顧懷瑾有私,哪怕只是一點點風聲,便足夠令她萬劫不復。”
溫若昭唇角輕輕揚起,“只是他二人表面上看來,尚無任何瓜葛。”
溫婉凝睜開眼睛,目中精光大盛,“流言蜚語,豈有根源,沒有瓜葛,也自能給她編出個瓜葛來。”
兩人互相對視,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微笑。
景和宮。
謝如一撤回了搭在葉如棠手腕上的手,神色卻前所未有的凝重,“娘娘您……這是喜脈。”
魏嬤嬤眼神一亮,立時抬頭,“謝太醫,您確定嗎?娘娘真的有喜了?”
葉如棠神情微滯,未有絲毫喜色。
謝如一點了點頭,眉頭卻并未舒展,“確是喜脈,但脈象雖有,卻既浮且淺,極是不穩。“
“應是上次中毒后未能及時徹底清理所致,此時懷胎,對母體與胎兒都并非良機。”
他頓了頓,還是說了出來,“恐怕……難保。”
“難保?”魏嬤嬤的臉色唰的一下變了,“這怎得了?謝太醫,您得為娘娘想想法子啊!怎會這般不巧!”
謝如一嘆了口氣,“兒女皆是緣分,此胎雖來得不巧,但既已來了,老臣自會拼盡畢生醫術,為娘娘保住。”
葉如棠的手,輕輕撫上了自己的小腹,懷孕?居然懷孕了!
我一心只想為爹爹報仇,皇帝只是我手中利刃而已。
當年冤案草草了結,父親曝尸荒野正是他下的旨,這筆賬還未清算,如今我卻要為他生兒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