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為官多年,便是如此為國效力的嗎?朝堂并非市井,若爾等不能分辨是非曲直,只會隨風轉舵,如同市井之徒,朕又何必空設百官?!”
殿中眾臣盡皆下跪,“皇上息怒!請皇上恕罪!”
皇帝臉色陰沉,袍袖一揮,“退下!”
群臣跪在地上,待皇帝退入內殿,才互相看了看,站了起來,卻無人敢發一言。
殿中一片沉寂,半晌,才有人低聲喃喃,“陛下從來喜怒不形于色,從未有過這般雷霆之怒啊。”
“昭妃娘娘落胎,陛下盛怒,也在情理之中。”
溫崇業面如土色,步履踉蹌著跨出了殿門,回頭看了一眼還站在丹陛之下的蕭正山。
他走上前,拱手道:“蕭兄,近日煩擾頗多,可愿移步寒舍一敘?”
蕭正山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老臣才剛被陛下訓斥,理應回府反悔思過,就不叨擾溫大人了,告辭,告辭。”
言罷,他拱手還禮,隨即轉身而去,衣袂翻飛間,毫無留戀之意。
溫崇業站在原地,額角青筋跳動,死死地攥緊了袖中的拳頭。
沈長昭朝服未換,直接走進了景和宮。
謝如一正在將銀針一一收起,“陛下。”
皇帝眉頭緊皺,并未坐下,“如何了?”
謝如一下跪叩首,“回陛下,娘娘驟然小產,氣血兩虧,心脈浮亂,臣已為娘娘施針醫治。”
他頓了一下,斟酌了片刻,“請皇上寬心,娘娘元氣雖傷,如今卻已無性命之憂,只是……若要醒來,尚需時日。“
沈長昭面色愈發陰沉,目光緊盯著榻上那張瘦削的面龐。“尚需時日……幾日?“
謝如一磕了一個頭,“老臣已盡力,究竟何時,尚難斷言,且看天意。”
皇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朕回體仁宮批折子,有任何消息,即刻來回朕。”
“臣遵旨!”
皇帝未再多言,轉身離去。
謝如一緩緩站起,輕輕嘆了一口氣。
魏嬤嬤走了進來,低聲詢問:“謝大人,娘娘她到底會不會醒?”
謝如一看了她一眼,“嬤嬤不必擔憂,娘娘會醒的。”
他低低地念了一句,“因為她想要做的事,還沒有做完。”
魏嬤嬤沒有聽清楚,“謝大人?您說什么?”
謝如一看向她,“女子小產,甚于新產十倍,我拼盡一生醫術,定能保得住娘娘。“
魏嬤嬤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老奴多謝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