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細(xì)細(xì)說道,“上樣是五果五菜的宴席,配著獅仙斗糖的桌面,兩位一桌,還有小娘兒陪唱陪歇,連房錢在內(nèi)每位五錢銀子。”
“這價錢公道,換我們那兒,單請小娘兒就不止五錢了!”孫悟空咂咂嘴,“那中樣呢?”
“中樣是合盤桌,有水果熱酒,自個兒猜枚行令,沒小娘兒相陪,每位二錢銀子。”
“也合理。”孫悟空點(diǎn)頭,“下樣又是什么?”
婦人有些不好意思:“這個……在尊客面前說出來怕是唐突。”
“無妨,說說看,我們好揀個合適的。”
“下樣就沒人服侍了,鍋里有現(xiàn)成的飯,吃飽了自個兒找些干草打地鋪,天亮了隨意賞幾文飯錢就行,多少不計較。”
這話剛落,豬八戒就拍著大腿叫起來:“造化!造化!這可合我老豬的心意!
待我先去吃個飽,往灶門前一躺,保管舒坦!”
孫悟空趕緊拉住他:“兄弟說的什么話?咱們走江湖的,哪能委屈了自己?”
轉(zhuǎn)頭對婦人道,“店家,就按上樣安排!”
趙寡婦聽得眉開眼笑,轉(zhuǎn)身朝樓下喊:“上好茶!廚下快整治吃食!”
剛走到樓梯口又回頭吩咐,“宰雞宰鵝,煮些腌肉下飯!”
許是實(shí)在歡喜,又拔高了嗓門,“再殺豬殺羊!今日用不上,明日也用得著!
快打上好的酒,拿白米做飯,白面烙餅!”
唐僧在旁聽得心驚,拉了拉孫悟空的衣袖:“孫二官,她這又是殺雞又是殺豬的,待會兒端上來可如何是好?
咱們都是長齋之人,誰能吃這些葷腥?”
孫悟空略一沉吟,走到樓門邊跺了跺腳:“趙媽媽,你上來。”
趙寡婦連忙折返:“二官人有何吩咐?”
“今日且莫?dú)⑸覀冋挲S戒。”
“齋戒?”婦人愣了愣,“官人們是長齋還是月齋?”
“都不是。”
孫悟空信口胡謅,“我們行的是‘庚申齋’,今日正好當(dāng)齋,過了三更到辛酉時,便可開齋了。
你且明日再殺生,先備些素齋,價錢還按上樣算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