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凌嗯了一聲。
汪格非既然想陷害他嫖妓殺人。
這出賊喊捉賊的好戲,也該換個主角才好看。
汪格非那老狐貍縱是精明,怕也料不到親兒子會在風月場里栽這么大跟頭。
謝凌頭疼得緊,他被扶回了屋內,坐回榻上后,便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指腹觸到額角沁出的冷汗。
他已經很久沒喝過這么多的酒了。
蒼山端來:“主子,該用醒酒湯了。”
謝凌忍著難受,服用了半碗。
蒼山又道:“主子現在要避免吹風,靜臥休息。”
謝凌:“嗯,你出去吧。”
他現在不想任何人打擾他。
他只想自己一個人靜靜。
今日,消耗了太多心神。
窗外卷著風,吹得案上半截殘燭的燭火搖曳了好幾下,忽而被穿堂風扯成細長的絲縷,燭淚順緩緩滴落,在案牘上凝成琥珀色的珠滴。
可越是呆在謝府,他越是會做那些自欺欺人的夢。
他連竹林苑那樣的夢都做了。
謝凌根本不敢想,若是自己再在她的身邊呆得久一些,自己還會不會再做出哪些荒唐無稽的夢來。
倘或再這樣長久下去,他是不是真的要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了?
竹林苑的夢,已經讓他有些恍惚了。
離開她,對所有人都好些。
在這里,離她很遠,他的確感覺到了解脫。
這種解脫,讓他前所未有地感覺到了一股寧靜。
然而謝凌在這里住了多天,還是覺得不太習慣。
明明氣候,風景哪哪都好。
這里是千年古都,古跡眾多,山水相依,學術昌盛,幾乎無可挑剔。
可他還是不習慣。
這方天地于他而言,終究像一幅裝幀精美的古畫,好看,卻觸不到真實的溫度。
攬月舫。
夜里靜悄悄的,也沒動靜,聽到二樓傳來女人的叫床聲和男人的低吼,是個識趣的人都不會上去查看。